江小道抿了抿嘴,緩緩舉起雙拳,竟還腆著一張臉,大言不慚地問:“敢不敢再來一次?”
不過,道路濕滑有水聲,反倒更容易覺察那尾巴的動向。
“出來吧!有啥事兒趕緊說,我還得回家睡覺呢!”江小道故作輕松地喊道,“咋,伱不著急回家么,一看你就沒媳婦兒!你不出來,我可走了!”
這邊的雨,下得無聲無息,不易覺察,也沒看出有多大,可剛走出門沒一會兒,身上的長衫便已被打濕了大半。
于是乎,諸如咬耳朵、挖鼻孔、扣眼珠子、撓癢癢肉,各種下三濫的招數全都用上,竟也跟趙國硯纏斗得難解難分,還差點兒給人整破相了。
“嗬——”江小道刮了下嗓子。
趙國硯則完全憑借著本能,向前跨出一步,探步進小道襠下,右手掄起胳膊朝下砸去——龍形大劈!
江小道哪懂什么六合心意拳,但四叔授藝的時候,曾經提醒過他,敵方跨步于己方下盤,十之八九是跤技,如有例外,便是大劈。
總而言之,目的只有一個,便是將對方擊倒降服。
不等江小道反應過來,趙國硯便一把叨住他的手腕,往上抬起,借著墻角往后猛地一別,手勁兒不小!
“砰砰”又是兩槍!
江小道吃痛,又被反別著手腕,掌心不由得一展,匣子炮倏然滑落,掉在地上。
即便如此,時方才那一番較量過后,趙國硯卻再也不敢掉以輕心,旋即將槍口放下,對準江小道的大腿,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
“咔!”
隨后,兩人便緊貼著墻壁,近身纏斗起來。
“你!”
奉天城東遠不如小西關、商埠地和南鐵附屬地那般繁華,大片區域尚未開發,只有東南方向的沈水兩岸,小河沿兒附近那塊雜巴地,還算熱鬧。
“啥?”江小道頓時心神大亂。
趙國硯看著黑漆漆的槍口,忍不住想要罵娘,可轉念一想,又覺得終究是自己太過天真,想了一會兒,便長嘆了一口氣,不再爭執,認命了。
打把式的,要是能在滄州響蔓兒,南北武林,任其闖蕩,到哪也都有面兒。
趙國硯冷笑一聲:“你不敢!”
“是么?”江小道咧嘴一笑,“那我再坐會兒?”
江小道瞅準時機,當即掄起右臂,錐刺向對方的太陽穴。
“二貨,保險沒開!”
掌柜的雖覺得莫名其妙,卻也連聲應道:“好好好,客官您慢走,有空再來。”
“滄州。”
“我問你個事兒,你要是告訴我,我就放你一馬,咋樣?”
趙國硯有點兒意外,正要反問時,忽聽見“砰”的一聲槍響!
緊接著,丁字路口的胡同里,傳來一聲咒罵:“小道別怕,讓我一槍崩了他!”
江小道心頭一驚,轉過頭去看幽深的胡同,嘴里喃喃道:“六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