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跟蘇家暗中還有聯系,出了這么大的事兒,蘇文棋沒跟他知會一聲也就算了,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這小子不趁機偷襲周云甫,反倒跑過去求合作?
這一系列的舉措,只有一種合理解釋,那就是蘇家想以最小的代價,鏟掉陳萬堂,同時又不想再跟周云甫有任何紛爭。
看來,蘇家想要洗白,并不只是隨便說說。
江城海思忖了片刻,問:“這么說,老爺子答應跟蘇家握手言和了?”
“海哥慧眼!”韓策吹捧道,“畢竟,雙拳難敵四手!眼下,光一個白家,就夠咱們忙活了。”
江城海心中了然:“所以,代價是把陳萬堂交給蘇家處置。”
“沒錯。”
“那陳萬堂的其他手下呢?”沈國良厲聲問道。
韓策面帶慚愧地說:“其實,我今天就是為這事兒來的!各位老哥,‘和勝坊’是咱們來錢的大頭,賭坊的生意,非得藍馬鑾把點才能經營,所以……海哥,那幾個人,你們能不能先別動,就算……就算老爺子欠你們的,等‘和勝坊’穩定下來,再隨你們處置。”
“放屁!”沈國良拍案而起,“那幾個人殺了四哥,打傷了大哥、三哥,反水的玩意兒,你們還要護著?”
“說的對!”李添威的額角也鼓起青筋,“他們幾個多活一天,我就對不起老四一天!”
二人的反應,韓策早有預料,無奈此刻也只能苦口婆心,勸個不停。
“各位!各位,大局為重啊!”
江城海把臉轉向“串兒紅”,她昨晚沒有開槍去追陳萬堂,顯然事先已經知道了老爺子的用意。
許如清默默低頭,并不言語。
她確信自己的選擇沒有錯,但情感上,又讓她不敢直視江城海的眼神。
“別吵了!”
這時,受傷最重的孫成墨突然開口:“大哥,我能說兩句不?”
江城海點了點頭,死人不會說話,老三現在最有資格表態。
“二哥、五弟,大伙兒都冷靜冷靜。說良心話,老爺子這事兒辦得沒錯,還是得以大局為重。大伙兒在一處,就還有希望,要是掰了,就成一盤散沙了。這里我傷得最重,估計要走在你們前頭了,老四要是在那邊挑理了,就讓他怪我吧。”
“三哥,這事兒你讓咱們怎么忍啊?”
孫成墨躺在病床上,搖了搖頭,說:“這世上,只有想不想忍,沒有能不能忍。”
<divclass="contentadv">韓策聞言,立馬喜上心頭,心說老三不愧是讀書人,真能給自己找臺階下!
孫成墨又沖他招了招手,問:“韓策,能不能幫我跟老爺子帶個話?”
“哎哎,三哥你說。”
“陳萬堂的事兒,我們可以忍一忍,但對白家,不能再退了,必須得主動。”
韓策苦道:“三哥,你……這說得容易,白寶臣有鬼子撐腰,能咋整啊?”
“叫歇。”
“啥?”韓策靠近病床,低頭細聽。
“叫歇!”孫成墨重申道,“你把這兩個字告訴老爺子,他肯定就明白了。”
“噢!好好好!那我這就去轉告給他!”
說罷,韓策便又直起身子,猶猶豫豫地沖江城海抱了下拳。
“海哥,委屈你了,我替老爺子謝謝你!”
韓策走后,李添威和沈國良當即表示抗議,吵吵嚷嚷,堅決要把陳萬堂的殘眾清掉。
江城海看了看病床上的老三,又看了看自己和老五肩膀上的槍傷,幽幽嘆息道:“別吵了,就算真要鏟他們,也得先把傷養好!”
眾人當即啞巴。
如此沉默了好一會兒,許如清忽然站起身,問:“行了,先別爭了,忙活一晚上了,大伙兒也都餓了吧?想吃啥?我去小河沿早市那邊買點。”
話音剛落,門外突然有人喊道:“不用買了,給你們帶包子了,大蔥豬肉餡兒,老香了!”
眾人循聲看去,同時又聽見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響,卻見江小道推著胡小妍走進病房,隨手往桌子上扔去一個鼓鼓囊囊的布包。
帶早飯的事兒,當然只有胡小妍才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