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那必須的,我可在這等著你們吶!”
王貴和將眾人送到寨門外頭,像當年一樣,仍舊是彼此抱拳拜別,感覺卻又完全不同。
當年辭別,是大功告成,意氣風發。
如今時過境遷,已經有幾個人不在了,心里難免唏噓感慨。
一聲“保重”,一聲“留步”,彼此遙遙相望,便是江湖。
江小道一馬當先,率領眾人行至山下,忽地勒馬回頭,看向趙國硯、鐘遇山、韓心遠、李正等人時,方才發現,不知不覺間,自己也像老爹一樣,拉攏了一隊人馬。
雖說都是一幫二十郎當歲,未滿而立,尚未揚名立萬的小年輕,無論名號、還是能耐,都比不上“海老鸮”眾弟兄,但狼子野心,假以時日,未必不能取而代之。
這時節,六叔三十多歲,行將奔四,立在人群之中,反倒顯得唐突了。
“小道,瞅啥呢?”關偉策馬來到近前問,“發什么呆呀?”
江小道回過神來,莫名地笑著搖了搖頭,旋即朗聲道:“哥幾個,不是我催你們,而是這一趟山高路遠,大伙兒盡量跑起來,盡早趕回奉天,咋樣?”
胡子們以李正為首,哄然大笑。
“兄弟,咋說,賽賽?咱們幾個在山上,馬就是腿,真撩起來,你們追得上么?”
江小道笑道:“哥們兒,話別太滿,真有能耐,跑起來說話,卡掉了門牙,可別埋怨!”
鐘遇山也勁勁兒的,不忿:“賽賽就賽賽,光耍嘴皮子沒意思,掛點兒啥的,十塊大洋,敢不敢接?”
“哈哈哈,笑話!白給的錢,有啥不敢接的?前頭有個門頭村,村口點錢!”
<divclass="contentadv">江小道也不慫,立馬接茬兒說:“好!這局算我一個,先走一步了,駕!駕!”
“我操,玩兒陰的,哥幾個,攆他!”
小年輕的,爭勝斗勇,一聲令下,眾人紛紛抬手鞭馬,大喊大叫著沖下山去。
眼瞅著眾人風風火火,奔騰遠去,關偉獨自一人落在后頭,卻提不起半點興致。
并非矯情,他確實深感自己游離于群體之外,心里有點不是滋味,因而生出些許寂寞。
踟躕了一會兒,關偉沒吭聲,只是用腳后跟磕了一下馬腹,穿過一片枯黃的楓樹林,晃晃悠悠地下山去了。
前方不遠處,亢奮的叫喊聲、狂烈的馬蹄聲,將山巒震得發顛,路上的枯枝敗葉“噼啪”作響,被無情地踏碎,碾進塵埃……
…………
奔騰的馬蹄聲由遠而近,猶如黑云里的滾滾悶雷,震耳欲聾。
馬蹄踐踏之處,掀起大片巴掌大小的泥漿,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勢要踏破這白山黑水,關外河山。
在這震天巨響當中,抬頭遠望,但見數千人馬,烏泱泱殺將過來,似是怒潮翻滾,濁浪滔天!
常言道,兵過如梳,匪過如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