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趙總督與欽差大臣方大頭私交甚好,為穩住關外大局,早已應允撤銷了魏天青的軍務。
北大營新軍,自然也不是鐵板一塊,魏天青跟張龍兩個,密謀起事,三番五次被手下告密。
新軍各營,凈是方、趙二人的心腹,本來就難于調遣,如今魏天青被擄去兵權,更無威信可言。
張龍年輕,一腔熱血,卻頭腦簡單。
辯論,辯不過老趙;弄權,更弄不過老趙。
咨議局一場會議下來,保皇派不僅巋然不動,甚至不少倒清派都被當場說服,可謂大敗虧輸。
眼瞅著形勢不利,魏天青與張龍惱羞成怒,霍然起身,看那架勢,似乎又拿出舍得一身剮的氣勢。
可就在此時,坐在趙總督左手邊的張老疙瘩,也跟著站起身來。
緊接著,會場的安保人員,頓時應聲掏槍,把會場團團圍住。
一時間,舉座皆驚。
只見那張老疙瘩雙手叉腰,卡住腰帶,端的是滿身匪氣。
“都別亂動!嘿嘿,我老張,只是個俗人,你們剛才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我也聽不懂。我這人吶,腦袋里就一根筋,只知道領兵打仗,保護大帥安全!在座的,都是朋友,可我手上這家伙,卻是天生的王八蛋,六親不認!”
說完,張老疙瘩便掏出配槍,一把按在桌面上。
“啪!”
……鐵爐內,一根老柴燒斷。
回憶戛然而止。
蘇文棋燒掉最后一頁賬,屋子里的濃煙,總算散去了不少。
他的容貌,也跟著漸漸清晰起來。
少傾,爐火塌下去半分,漆黑的木炭燒成了蒼白的灰燼。
蘇文棋嘆了一口氣,情不自禁。
如今,他有點兒惶惑了。
多年以來,他暗中資助遼東盟會,為了倒清,給張龍等人掏錢無數,不計得失。
本以為,他們已經做足了充分的準備,至少也該有所應變,而不至于被趙總督三言兩語便噎得喘不過氣來。
可今日一見,凈是天真爛漫。
沒有鐵血,沒有果決。
蘇文棋心明眼亮,心里的失望溢于言表。
他沒法自欺欺人,他從張龍等人身上看到的,不止是幼稚和無能,還有軟弱和局限,而這些將會使許多鮮血,付諸東流。
救國之道,不在其中。
蘇文棋眼下要做的,就是盡快與家族切割,爭取不去連累家人。
能否做到,他心里也沒底。
正在哀哀苦想的時候,房門聲再次敲響,錢伯順看出少爺心亂,戰戰兢兢地走上前,輕聲說:“少爺,司督閣那邊,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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