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兩位軍爺,真巧啊,竟然在這又碰見了,你們這是——出來玩玩兒?”
“沒有,沒有!嗐!也說不明白,就在這站崗,碰見點事兒。”
江小道佯裝不解,便細細問了一遍其中的緣由。
他這邊,跟兩個巡防營官兵談笑風生,自己沒覺得有什么,可余下幾人,卻倍感意外。
關偉見狀,干愣了一會兒,忽然壓低了嗓音,卻問:“老七,小道這小子,啥時候跟巡防營整上關系了?”
宮保南同樣一臉困惑,搖了搖頭:“不知道。”
“嘶!”關偉點頭稱贊,“怪不得,咱們在法輪寺弄那么大的動靜,結果屁事兒沒有,報紙上的新聞都幫著遮遮掩掩,原來是這小子,早就鋪好路了呀!”
“你覺得是他鋪的?”宮保南問。
“那不然呢?”關偉反問,“還能是你?”
江小道聽罷兩個官兵的說辭,演完了戲,便笑著賠罪道:“軍爺,實不相瞞,這兩位是我六叔、七叔,剩下幾個,是我兄弟,一個個都是酒膩子,喝點逼酒,就愛起高調,非要來這討酒,我正好過來叫他們回去呢!”
兩個官兵收了槍,荷在肩上,微微點頭,說:“哦,是這么回事兒啊!不過——”
“放心,放心!”江小道立馬抬手打斷,“當差有當差的難處,既然咱們都認識,那我就更不能蹬鼻子上臉,讓兩位為難了。大冷的天兒,都不容易,出來時,著急忙慌的,一點意思,少了點,兩位多擔待吧!要不——這事兒,就算拉倒了?”
兩個官兵巴不得就此拉倒,忙笑著說:“哎呀,兄弟,太客氣了,這才沒幾天的功夫。”
“嗐!沒什么,誰讓我這倆叔不懂事兒呢!要不這樣,咱們也不進去了。福龍——”江小道轉而喊道,“去屋里拿兩壇酒,咱擱外頭整兩口就拉倒吧。六叔、七叔,行不?”
關偉拉下老臉,冷聲說:“行,你小子,太他媽懂事兒了!”
福龍聞言,連忙帶著崽子,進屋拿酒,片刻功夫,再出來時,懷里抱著一摞海碗,一溜地擺在地上,也不顧什么風沙,只管將烈酒倒在碗里。
眾人拇指、中指把碗,食指勾在碗沿兒上,在這夜幕寒風里,粗獷著痛飲一番,抹一把下頜上的殘酒,胸前一線,漸漸綻出暖意,彼此間哈哈一笑,方才有點摩擦、爭吵,便跟那地上的積雪一樣,該化的,也就化了。
喝完了酒,江小道把海碗遞回去。
大茶壺福龍挑起大拇哥,低聲夸他:“小少爺,真行啊!”
江小道笑了笑:“你說酒量?”
福龍小心碼著海碗,笑道:“酒量行,辦事也行,都行,都行!”
江小道美了,便回身下了臺階,沖兩個官兵抱拳:“給兩位軍爺添麻煩了,我們幾個,也不多打擾,這就走了!”
兩個官兵急忙上前一步,抬手叫住,卻說:“哎,等等,兄弟,三番兩回見著,咱們也算有緣,要不,互相留個名,日后咱們也算認識。”
江小道點點頭:“那我就——高攀一下?”
“嗐!什么話,兄弟太客氣了!”瞇縫眼的官兵說,“在下高振起!”
牙不齊的官兵接過話頭:“在下任鵬飛!”
高振起、任鵬飛,都是絕好的名字!
江小道有點露怯,思忖了片刻,卻是抱拳說道:“老弟江連橫,以后,還請兩位老哥,多多照應!”
這一番互相介紹下來,其余幾人看在眼里,心里便愈發困惑起來。
大茶壺福龍、“會芳里”看場的崽子、趙國硯、韓心遠、鐘遇山、李正,甚至關偉和宮保南,彼此面面相覷,漸漸覺出小道的崛起。
<divclass="contentadv">認識幾個巡防營官兵,倒沒什么,常在道上混的,誰還沒幾個熟人?
可人脈歸人脈,未必就能成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