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硯和韓心遠左右看看,掌心里攥出一把冷汗。
這時候如果出現內亂,大好局勢必定陡然而變,甚至有可能功虧一簣。
可宮保南卻是鐵了心,毫不退讓:“不憑啥,就當行個方便,這丫頭歸我。”
那胡子冷笑一聲:“行啊,那咱倆,誰活著,她歸誰。”
話音剛落,就見這小子弓馬上前,腳跟在地面上踩得“沙沙”作響,擰腰一轉,帶著整條右臂如老龍擺尾一般,橫抽過來,虎口處寒芒一閃,匕首的鋒刃便迎面而來。
舍命的招數,蠻橫、霸道,但卻有攻無防。
宮保南什么身手?
刀鋒近在眼前,卻仍舊是氣定神閑,不慌不忙。
非但是他,就連旁觀的趙國硯和韓心遠,也不由得放寬了心。
這種野路子的招數,除非天生神力,否則想傷老七,實在是彌天大夢!
然而,正當宮保南打算后退半步,仰身躲過這一擊時,頓覺褲管一緊,腳下似乎被什么東西絆住,身形一晃,竟是差點栽倒。
穩住陣腳,抬頭再要躲閃,已然避之不及。
慌亂中,老七只好豎起左臂格擋。
匕首劃過厚實的襖袖,帶出一片沾血的絨棉,傷及皮肉,未動筋骨。
那胡子擺臂,大開大合,由著勢頭便要將匕首掠過去,反手再劈。
宮保南哪里肯給他這個機會,當即扣壓下那胡子的右腕,再翻手一別,就聽手腕處“嘎巴”一聲,胡子慘叫連連,匕首再次滑落。
緊接著,宮保南彈腿踢中那胡子右腿肚子;與此同時,右手卡住其脖頸,順勢一壓,就見那胡子栽楞楞仰臥在地上。
及至此時,宮保南才得閑低頭,查看自己腳下的情形。
沒想到,不知何時,竟是小雪來到他身邊,手里揪著他的褲管,正呆呵呵地站在旁邊賣呆兒。
“嘖!這倒霉孩子,躲邊兒拉去!”
宮保南一掙腿,小雪立馬被彈開,跟個雪球兒似的,在地上滾了兩圈兒,撞在了院墻上——“唉喲!”
話音剛落,趙國硯和韓心遠突然大驚失色。
“七爺,當心!”
宮保南余光一掃,正見那仰臥在地上的胡子,心里不服,竟把手伸進懷里打算掏槍。
得虧他左手翻兜,不甚利索。
宮保南立馬抬起右腳,將胡子的左手踩在胸口上,自己則反手掏出手槍,頂在那人頭上。
“我再說一遍,屋里其他人,你愛挑誰挑誰,但是這丫頭,歸我!”
無奈那胡子,也是寧折不彎的脾氣,當即冷笑道:“歸你媽個逼,你當我是嚇大的?要殺你就痛快點,別跟個娘們兒似的嘰嘰歪歪。”
宮保南鼻筋一陣抽搐,面色陰沉,遲疑了許久,卻始終沒有扣動扳機。
老七自知理虧,本來已經說好的事,如今自己過來橫插一腳,出爾反爾,這就有些說不過去。
他倒是有能力硬生生把人搶走。
可要是那樣,又無異于給小道埋下禍根。
思來想去,宮保南只好問:“你說吧,到底要咋樣,你才能放她?要錢?”
能讓老七主動提錢,足見此事對他而言,非同一般。
那胡子笑道:“你讓我起來,咱倆再打一回,你把我打服了,她就歸你。”
“好!那你先把槍放下!”宮保南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要錢。
正在這時,屋內又傳來一陣腳步聲。
李正帶著三兩個弟兄,從屋里走出來,一邊系上褲腰帶,一邊驚訝地問:“嚯!七哥,二驢,你倆干啥呢?搶急眼啦?別啊,那屋里還有活的呢!”
韓心遠知道李正是領頭之人,見他出來,便連忙上前解釋了一通。
李正聽罷,歪著腦袋點了一根煙,目光落在抱膝蹲在墻角的小雪身上,思忖了片刻,臉上忽地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