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嬉笑一陣,門口突然傳來腳步聲。
趙正北靠近門口,側身探出腦袋:“誒?遠哥,你們來啦?”
玄關處,韓心遠、趙國硯、鐘遇山和劉雁聲四人,一身華服,各自備好賀禮、紅包,憂心忡忡地看向樓上。
外家的賓客湊完熱鬧,該是自家的弟馬過來表示孝心的時候了。
趙正北領著韓心遠等人前去拜見,剛上樓梯,樓上的爭吵聲立時戛然而止。
推開房門,卻見江連橫和胡小妍隔著茶桌,各坐一邊,面帶春風,眼含笑意,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趙正北心里偷笑——真能裝啊!
別看倆人平日里嗆嗆個沒完沒了,可除了四風口和小花以外,但凡是在弟兄們面前,胡小妍對江連橫,向來是給足面子。
道哥一開口,大嫂從沒半個“不”字。
當然,待到弟兄們退下,關上房門,該吵還是要吵。
四個人,現如今各司其職。
韓心遠照看“會芳里”的場子;鐘遇山照看“和勝坊”的生意;趙國硯各處收租以及江宅安保;劉雁聲文化最高,算是賬房兼軍師。
四人放好賀禮,遞上紅包,照例閑話幾句。
眾人見桌上擺著飯菜,便問:“嫂子,還沒吃吶?得多多照顧身體啊!”
胡小妍含笑點頭:“正要吃呢!”
江連橫瞥了她一眼,哼哼一聲,旋即問起各處生意。
一問之下,鐘遇山的話就見大,原因無外乎“和勝坊”的生意恢復得最快,藍道取財,即便沒有“穿堂風”的能耐,也差不了太多。
韓心遠稍顯郁悶,“會芳里”的生意,雖有恢復,但少了“串兒紅”,總是難能更進一步。
生意即是如此——不進則退。
趙國硯各處收租、收保,頂著江家的名號,自然萬事亨通,無有阻礙。
劉雁聲管的賬目,跟韓、鐘兩家一對,也是四平八穩,挑不出毛病。
可問題便也出在這一個“穩”字上,沒有橫財,沒有新的財路,便無異于原地踏步。
胡小妍默默聽完眾人匯報,單轉過頭,看向劉雁聲,卻說:“雁聲,最近生意上的進項,能換現洋,盡量去換現洋,黑錢莊的價差,只要不是太離譜,也都一并換了。”
劉雁聲連連點頭:“大嫂也聽說小洋票要毛慌了?”
胡小妍應聲道:“報紙上看見的,以防萬一。”
“什么報紙?”江連橫想起白天蘇文棋的話,便說,“《盛京時報》?那報紙,都是二鬼子寫的玩意兒,不能信!官銀號倒閉,那還得了?”
胡小妍顧及他的面子,便耐下性子,微笑道:“連橫說得也有道理,但真金白銀,總是錯不了。你們最近,盡量多收現洋,手上的小洋票,能兌的,先兌一些,看看情況再說。”
眾人點頭領命,又閑話了幾句,便起身告退。
屋子里剛一靜下來,江連橫就扯著嗓門喊道:“小花!把屋里的菜熱一熱,你嫂子要吃飯了。”
“別喊了,我不餓!”胡小妍冷著臉說。
“剛才你不說正要吃么!”
<divclass="contentadv">“剛才是剛才,現在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