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地方才發現,頭刀子的馬車仍然停在宅院門口,趙國硯等人也并未離開。
沒辦法,汽車跑得太快,單靠腳力根本追不上,便只好留下來靜待消息。
見了章管家以后,江連橫沒有把話說死,只聲稱自己會盡快籌備貨款,并提起了參加宗社黨酒會的事情。
老胖墩兒早有預料,因此并不意外,反倒安撫說,既然決定參加酒會,貨款的事兒就不用太急,還誠懇地邀請他們在榮家安頓下來。
江連橫當然不同意,三辭三讓,最后到底乘上了頭刀子的馬車,溜之大吉。
馬車在舊市街轉悠了一會兒,直到確認身后沒有跟著尾巴,才朝著下榻的旅館駛去。
魚目混珠,如愿以償。
一路上,江連橫難免有些得意,轉過頭問:“薛掌柜,我有沒有吃葛念的天份?”
薛應清白了他一眼,卻說:“差遠了,隔行如隔山,好好學著吧!”
“你這是嫉妒。”
“嫉妒?剛才要不是那個老山人有點兒不耐煩,再那么問下去,我看你馬上就要露餡兒了!”
“我就問你露沒露餡兒吧!”
薛應清突然冷嘲道:“你跟你那野爹一個德性!”
“你還認識我爹?”江連橫瞪大了眼睛。
“我不該認識?”薛應清反問,“我就算不認識,聽也總該聽說過吧?”
“那倒是!”江連橫想了想,又問,“等會兒,你到底多大歲數?”
“十六。”
“別鬧!我感覺咱倆應該差不多,你怎么能認識我爹呢?就算你認識他,那我也應該知道啊!”
“歲數跟見識有關系么?你十歲的時候,能跟剛才那個小姑娘的眼界一樣么?”
“那確實不一樣,但我問的是你——”
“別磨嘰啦!”薛應清突然不耐煩起來,連忙岔開話題道,“安全起見,最近這幾天,你給我老老實實在旅館里待著,別拋頭露面,省得被人看出破綻。另外,盤子我都陪你踩好了,你到底有沒有主意?”
江連橫點了點頭,說:“主意是有了,但是我得先確定,大島町那棟洋房是不是榮五爺的宅子。”
薛應清似乎猜到了什么,當下便問:“你是想聲東擊西吧?”
“你覺得有戲么?”
“那就得看宗社黨的那場酒會,能有多大排場了。”
“別人無所謂,我來遼南就為干一件事兒:插了榮五爺!”
“那你可得整準了!”薛應清提醒道,“別你是假的蔡耘生,他也是假的榮五爺,要是插錯了人,你這輩子也別想在線上響蔓兒了。”
江連橫靠在車座上,咧嘴笑道:“放心,除非有鬼,否則我有九成把握,剛才那個老登就是榮五爺。”
“這么確定?”
“對,因為我見過那張臉!”
說話間,馬車在旅館門口緩緩停住,江連橫一躍而下,旋即轉過身——
“而且,我現在想起來在哪見過了!”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