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鍥一聽,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宮田龍二自顧自地繼續說:“解鈴還須系鈴人!誰給的江家勢力,就讓誰把這份勢力收回去!”
“張老疙瘩?”索鍥想了想說,“那咱還是直接嘮嘮刺殺的事兒吧!”
宮田龍二擺手笑道:“你們有所不知,我昨天剛得到情報,張雨亭升任巡按使,已經開始人事任免,陸續更換奉天公署的要職人員了。”
“除非張老疙瘩把自己換了,否則,我不覺得江家會受到什么影響。”
“是么,我們可以看看。”
索鍥見他胸有成竹的神態,忍不住問:“到底是誰要被重用了?”
宮田龍二笑了笑,隨手拉開抽屜,從中抽出一份檔案資料,放在身前的桌面上。
“這人姓王,自號鐵龕,已經被任命為奉天督軍署高級顧問,并且即將兼任省城警務廳長。”
“王岷源?”索鍥沒有去拿檔案,“金州人,我聽說過。張老疙瘩要是重用他,估計會讓很多人不痛快。”
宮田龍二點頭道:“所以,你們只需要給這位王廳長提供線索、勸說受害者的家屬去告官就夠了。”
說著,他忽然戲謔一笑:“畢竟,我們也應該為奉天的百姓,做一點小小的貢獻。”
……
……
奉天城內,故宮以南,耗時兩年建成的張府終于落成。
石獅鎮宅,青磚外墻,三進四合院,雖說談不上氣勢恢宏,但也絕對敞亮帶派。
喬遷之喜,更兼官運亨通,于情于理,也合該好好操辦一番。
于是,奉天的軍政要員、士林名流、豪紳富戶,但凡收到請帖的,沒一個敢有推辭,悉數前來捧場。
宅院里賓朋滿座,離得老遠,就能聽見一陣陣高聲慶賀。
然而,在這熱鬧非凡的氣氛下,張老疙瘩身邊,卻坐著一張冷臉兒。
此人便是王鐵龕,四十多歲,濃眉大眼,唇上蓄著兩撇八字胡,看上去對這種彈冠相慶的場面極其厭煩。
別看他冷,張老疙瘩卻殷切款待,親自為他斟酒。
“王先生,我老張是個粗人,先前多少有點兒怠慢,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咱關外需要人才,先生就算不看我的面子,看在東北父老的面子上,這次也務必幫我治理好奉天。”
王鐵龕性情剛硬,但也不是亂翻白眼的狂士,眼看著奉天的軍政首腦如此誠懇,自然沒有推辭的道理。
“將軍言重了!岷源性急,不好相處,還望將軍多多擔待!不過——”他環視一周,不由得眉頭緊皺,“這里實在不是商量政務的地方……”
“嗐!”
張老疙瘩連忙舉杯打斷:“我老張向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王先生,你是有能耐的人,我相信你!你想干什么,就盡管放手去干,誰要是敢不配合伱工作,你親自過來找我,我整他!”
言至于此,王鐵龕心里便有了底氣。
恰在此時,宅院門外的林隊長,突然繞著院墻,急匆匆地快步走過來,在張老疙瘩身邊低聲密語了幾句。
“大點兒聲!”院子里太吵,老張沒聽清。
林隊長便重復道:“大帥,東洋警務署的人說,他們前兩天有僑民遇害,要求立即跟我方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