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南跟在后頭為自己辯解。
“哥,我倒不是怕,而是這荒山野嶺的,抽冷子來一下,誰能沒點兒反應啊!”
“這屋里咋還剩下一個人?”趙國硯走進屋內,左右看看。
江連橫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估計是打仗的時候沒來得及跑,或者受傷了在這躲著,不一定是王貴和手底下的人,要不然咋說也得回來埋了吧?”
“我看未必。”王正南撇了撇嘴,“哥,會不會是秧子房啊?胡子走得太急,忘給放了?”
“不放就是直接斃了,再者說了,你家秧子房有炕啊?”
“哦,我以為就隨便找個屋關起來呢!”
“改明兒我讓李正綁你一回,伱就知道了。”
江連橫看向地上的枯骨,仍然堅信自己的判斷。
這人不可能是秧子,他的姿勢就不像是被人綁過,而且地上也沒找到任何彈頭。
趙國硯蹲下來,仔細看了幾眼那副骸骨,喃喃搖頭道:“歲數應該不大,估計是個半大小子。”
“老趙,行啊,這你都能看出來?”王正南有些訝異。
“我是掛子行練武的,會看看骨頭不正常么?”趙國硯拍了拍手,接著起身笑道,“但我也就是瞎猜,一說一樂,不用當真。”
“行了,他是誰跟咱也沒關系,抓緊上山找王貴和藏的東西吧!”
江連橫催促兩人離開土房。
盡管明知道胡匪的金條不可能藏在營寨里,可他們還是象征性地四處搜了搜。
隨后,江連橫面朝寨門外,閉眼回憶了片刻老爹當年帶他穿林子時所走的路。
“應該是在這邊。”
他抬手指向身子左側的一處緩坡。
那里的林子并不密,除去幾棵枝繁葉茂的榆木以外,大多是腳踝粗細的小樹,但因為生在荒野,無人打理,因此枝杈橫生,遠不像冬日里那樣可以一眼望到盡頭。
三人在營地里各自撿了一塊長條木板,一邊敲敲打打著腳下的草窠,一邊相繼走入山林之中。
剛開始的時候,江連橫顯得信心滿滿,自認絕對沒有走錯路。
老榆樹下、陡坡背面、蛇鼠洞里……
無論瞅哪都像是埋了一塊金疙瘩。
可是,隨著三人在林子里轉悠的時間越來越長,他的心也跟著越來越沉,最后不可避免地陷入自我懷疑。
“我記錯了?不能啊!肯定就是這邊,出門左拐么,我記著呢!”
趙國硯和王正南相視一眼,遲疑地提醒道:“哥,再這么走下去,咱可就直接回彈弓嶺了。”
江連橫不甘心,“你倆沒事兒拿木頭板兒往地上戳兩下,看看有沒有空的地方。”
王正南抬頭看看天色,見日頭已經漸漸垂了下去,再想起營地里的骸骨,不禁哆嗦了一下。
“哥,要不咱先下山,明兒再來?”
“來都來了,我看咱先回營寨,再分頭搜一遍?”趙國硯提議道,“胡匪藏金條的地方,咋說也得有個像樣的小山洞吧?”
江連橫點了點頭。
歸根結底,他不相信王貴和臨死之前,只是純粹的嘴臭罵他是個“傻狍子”——那也太他媽閑了!
于是,三人重新回到營寨,分別傳進山上、山下和寨門右側的林子。
江連橫在山巔附近兜兜轉轉了許久,結果仍然是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