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江雅把所有的套娃都拆了出來,從大到小,一個個五顏六色、頭上畫著方巾的套娃被整整齊齊地碼放在茶幾上。
“一,二,三,四……”
江雅轉身拍了拍薛應清的腿,激動地說:“干媽,有十個,十個套娃!”
“多吧?”薛應清笑著摸了摸姑娘的頭,“干媽特意挑了個最大的給你。”
江連橫隨便掃了一眼桌面,卻問:“什么生意?”
“渣子行,國際渣子行。”薛應清一邊愛撫著江雅的頭發,一邊笑著說,“當然了,不是讓你去拐,而是讓你去買,給生意添點噱頭。”
“倒騰毛子的娘們兒?”江連橫有些意外地問。
“是啊!”薛應清滿不在意,“前兩天,我去了趟會芳里,聽董二娘抱怨娼館里的人太老了——”
“那還老?也沒多大歲數啊!”
“不是歲數老,是那幾個窯姐兒人老,沒有新花樣兒。毛子內戰,盛世女人值千金,亂世女人一袋米,這可是個機會,你不打算給會芳里添幾個洋人?你要是沒興趣,那我就自己去想辦法,等以后開埠了,我也開個場子,別說我搶你生意啊!”
“別別別,有興趣,相當有興趣,會芳里早就應該跟國際接軌了!”
奉天雖然早有東洋窯子、高麗窯子和毛子窯子,但洋窯子的生意,全是洋人操辦,而且向來禁止華人入內,急得那幫臭點子求而不得,抓心撓肝。
會芳里若能另開天地,必定穩賺不賠。
江連橫趕忙笑著問:“小姑,你手上有門路?”
“這還用問?沒門路我來找你干啥?”
“嗐!我還以為你想我了呢!”
“昨天想了,后來出門兒看見一泡臭狗屎,就沒那么想了。”
“哈哈哈!小姑太詼諧了,以前在村口唱過二人轉吧?”
“我還給你家哭過墳呢!”薛應清瞪眼問,“有完沒完?”
“有完有完!”江連橫趕忙擺了擺手,“咱都是接茬抬杠埋汰人的老手,就別再自相殘害了,嘮正事兒吧!你手上這門路咋樣,靠譜不?”
“靠譜是靠譜,但最好還是親自跑一趟。”薛應清順勢提議,“你要是有空,咱過兩天就帶幾個人,直接往北去,先把生意給談下來再說。”
“過兩天?”江連橫問,“用這么急么?眼瞅著就快過年了。”
“你不急,人家也不急,但洋窯姐兒可不愁買主,最好趕早別趕晚。生意談妥了,以后再有好的,人家還能給你留著呢。”
“也對,也對!”江連橫點了點頭,“不過這趟應該挺遠吧,要去滿洲里?”
薛應清擺了擺手,卻說:“用不著去那么遠,在吉林,哈爾濱知道吧?”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