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硯點了點頭,深提一口氣,說:“好,哥幾個速戰速決,回頭再喝慶功酒!”
話音剛落,就聽街面兒不遠處,忽地傳來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
兩道淡黃色的光柱,瞬間橫在巷口前方。
趙國硯側身探頭,恰見一輛黑色汽車,在七八個青幫弟子的簇擁下,正“轟隆隆”地從主干道上拐進來,朝著張公館的方向緩緩行進
汽車后座上,張小林盡管渾身酒氣,但神志卻很清醒。
車窗外,眾門生弟子隨行奔跑,雖說看不太清窗外的夜景,但卻總覺得跟平時相比有些異樣。
“嘖,嘶”
張小林沖司機喊了一聲,問:“今朝夜頭,這大街上怎么這么安靜啊?”
“這大概是時間有點兒晚了吧?再說,眼看著快入冬了,估計都回家了吧?”
顯然,司機也有所察覺,街面兒上的行人似乎比平時少了許多。
“晚?”張小林皺起眉頭,看了看懷表,“現在還不到十一點,哪里就算晚了?”
滬上素有“不夜城”的美譽,夜里十一點,正是許多場子熱鬧的時候,怎么能算晚呢?
除非戒嚴,否則即便到了后半夜,街上哪怕看不見行人,也總少不了老柴巡邏的身影。
可事實就是,今晚的路面兒比以往冷清了不少。
張小林向來以“善打”而聞名,街頭械斗混跡得多了,生性狠毒以外,自然又多了幾分機警,當下便不由得狐疑起來;再一聯想到粵幫今晚要去找斧頭幫尋仇,心里便愈發有些發毛。
正在遲疑的時候,汽車便已然開到了家宅門前。
看家的保鏢見“大帥”回來了,便急忙推開鐵門,讓汽車拐進宅院。
然而,就在這時,張小林卻忽然喊了一聲。
“等下!”
司機慌忙踩住腳剎,回身問道:“師父,還要去什么地方么?”
張小林沒有理會,徑自挪蹭了兩下屁股,搖下車窗,先是左右看了看,而后又朝自家和杜家的公館張望了兩眼,緊接著抬手召喚看門兒的弟子走到近前。
“閻潮生呢?”
“師父找潮生哥!”
眾弟子幫忙傳話。
不多時,閻潮生便從大宅里風風火火地跑了出來,俯身在車窗旁,問:“大帥,儂叫我?”
“剛才家里沒出什么情況吧?”張小林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嘴。
閻潮生微微一愣,卻說:“沒、沒什么情況啊!”
“城里沒出什么事情?”
“呃沒聽說有什么事情啊”
張小林便有抬手指了指杜公館,問:“阿鏞還沒回來呢?”
“應該沒有吧,我一直在這里看著呢。”
“家里剛才來沒來過電話,茂齡和靜遠他們?”
“這也沒有啊”
閻潮生當然是知無不言,而且也不覺得自己有過什么疏忽,可面對“大帥”接二連三的追問,竟不由得越說越心虛,只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卻不想,張小林竟也跟著撓了撓滿頭貼皮寸,嘴里更是喃喃自語:
“嘶我想多了?”
閻潮生忙說:“大帥,儂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回去先打電話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