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硯說:“你要是有錢
有勢,在哪都好玩兒;你要是沒錢沒勢,其實去哪都一樣,差不太多。”
小青愈發好奇:“聽你這話,你好像還去過挺多地方?”
“營口、旅大、滄州、十里洋場……”趙國硯兀自數了數,“確實不少,但也不算太多。”
小青有點羨慕,嘟囔著說:“我只去過寧安縣,而且只有過年的時候才能去一趟。”
“人離鄉賤,物離鄉貴。”趙國硯忽然感慨,“沈家店也挺好的,外頭亂著呢,到處都是白眼。”
說著,抬起頭又問一遍:“你真不用我幫忙?”
小青看著漸漸盛滿的水桶,默默搖頭。
“那我先走了。”趙國硯讓開地方,雙手各提一只水桶,板直了腰。
正要走時,小青卻又突然叫住他,扭捏了片刻,竟然問道:“噯——那個,董二娘是誰呀?”
“咣當!”
兩桶水立時灑去一半,趙國硯差點兒沒閃了腰,當即回身驚問:“你聽誰說的?”
小青既得意又心憂,粲然一笑,目光卻明而不亮,只問他:“別管誰說的,你就說她是誰吧,是不是你的老相好,讓我猜著了吧?”
“你別聽他們胡說八道,董二娘都夠當我大姨了,什么老相好,都是謠言!”
小青皺了皺眉,似乎有些不解:“你稀罕歲數大的?”
趙國硯突然嚴肅起來,放下兩只水桶,不走了,抬手一指井口,說:“來,你坐這,我給你好好捋一遍,這事兒我必須得澄清……”
…………
莊外土房內,江連橫等人圍坐在炕桌周圍,閑得屁股疼,只好在這殺棋解悶兒。
二麻端茶送水,里一趟外一趟,忙著伺候局。
劉快腿一邊擺弄著象棋子兒,一邊嘟囔道:“江老板,老趙那邊啥情況了?他對那丫頭到底有沒有意思,有想法就趕緊說,說完就先帶走唄,成天在這破地方待著,沒勁吶!”
“誰說不是呢!”楊剌子也點點頭,“硯哥到底咋想的?說他有想法,他又不承認;說他沒想法,可咱一提海家那丫頭,他看起來還挺在意,咋就還矯情上了呢!”
江連橫看得通透,沉吟一聲,卻說:“我了解國硯,意思肯定有,但顧慮肯定也有,看他自己吧!”
這時,二麻湊過來說:“江老板,我算看出來了,趙大哥那人,典型的兄弟面前敢光腚,姑娘面前不抬頭,要等他自己拿主意,我估計咱是走不了了。我看,您還得幫他做個主才行
。”
江連橫一斜眼:“人倆人的事兒,我做個屁的主呀!”
“您是東家呀!”二麻說,“東家給下邊的人安排親事,這有什么稀奇的?要我說,光靠他倆那么談,沒戲,還得是您出面去找海潮山,直接提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敢不從?等到生米煮成熟飯,我就不信趙大哥還能把那丫頭扔下不管?”
話雖如此,要是胡小妍在,或許還能幫忙張羅張羅,但江連橫向來不愿摻和這些破爛事。
兒女情長,不是大丈夫所為。
換成別人,江連橫早就拍拍屁股走了,但趙國硯不同,兩人是過命的交情,因此倒也可以破例一次。
恰好江連橫也在沈家店待煩了,思來想去,便拍板釘釘道:
“那行,這兩天找個機會,我去跟海潮山談談,不就是錢的事兒么,大不了我把他閨女買下來,送給國硯,咱也好早點兒回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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