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這小子天性就少了幾分機敏,嘴不甜,更不會來事兒,一時間茫然無措,呆立在原地,傻了。
海潮山骨子里極其自尊,此刻竟也為了幺兒,難得向江連橫賠上笑臉。
“江老板,小地方的孩子,沒見過世面,你多擔待擔待。我這幾個兒子,論腦子活泛,我不敢自吹,但一個個絕對不是孬種,你把他帶在身邊,受累調教調教,以后給江家出把力,也算報答江老板的不殺之恩,況且——”
“海隊長,不用再說了。”
江連橫笑呵呵地回絕道:“我懂你的意思,不就是想讓你家老疙瘩出去闖闖么,這沒問題,我可以帶他去奉天,也可以找人夾磨夾磨他,但認作義子這件事……我看還是免了吧!”
話雖如此,但義子和弟馬豈能等同而論?
海潮山的笑容立時凝住,目光仿佛失去了焦點,整個人恍惚了許久,方才雙肩一沉,重重地嘆了口氣。
沒辦法,江連橫不想認,總不能硬推給人家。
大
概是命中無緣罷!
海潮山點點頭,忽然沒那么氣了,只嘆了嘆,干笑兩聲說:“也行,也行,那就麻煩江老板了。”
新年依然愣在原地。
海潮山也不再苛責,擺了擺手,說:“沒你的事兒了,回去吃飯吧!”
房門開闔,幺兒走了,氣氛漸漸有些尷尬。
江連橫笑了笑,低聲寬慰道:“老海,你放心,只要這孩子是塊材料,我照樣會重用他。你家老疙瘩既然是國硯的小舅子,那就也算是我的親戚,等到了奉天,絕不會讓這小子受窮受苦,更不會受委屈就是了。”
海潮山無可奈何,只好提起酒杯,說:“來,江老板,幾位弟兄,咱喝一口吧!”
“好好好!”
眾人仰頭酒盡,急匆匆再斟一杯。
“新年……”江連橫念叨著說,“海隊長,你家老疙瘩這名兒也挺有意思,應景兒起的吧?”
海潮山撅了一口豆芽菜,悶聲回道:“我家這小子是大年初一那天生的,所以就叫了這么個名兒。”
大年初一?
聞聽此言,眾人立時有點忌諱。
老話講:男怕初一,女怕十五。
按玄學的說法:大年初一,正月伊始,正是陽氣最旺的時候,兒郎墜地,陽氣更為剛猛霸道,甚至于刑克父母,禍及雙親的地步;正月十五,月盈中天,此乃陰氣最盛之時,嬌娥出世,易遭邪祟禍患,以至于終生不得好運。
姑妄言之,姑妄聽之。
但怎么說也是老令兒,就算不信,心里也多少有點別扭。
江連橫盡管不信鬼神,聽了這話,卻也難免咂了咂嘴,心說好險,幸虧沒認下這個干兒子。
海潮山方才有點恍惚,此刻反應過來,便急忙解釋道:“那些老令兒都是胡說八道,江老板別多心,我沒那意思。”
“不會,不會。”江連橫渾不在意道,“咱們在線上混的,要是信命,那就不用再干別的,凈悶在家里念經了。”
“那就好,那就好。”海潮山再次舉杯。
江連橫陪飲過后,接著又說:“老海,比起你兒子,我倒覺得你才是個人物,老憋在這沈家店當個武裝隊長,屈才了,也不得施展,不如干脆都跟我走吧!”
“江老板,關于這件事,我不是已經表過態了么?”
“我知道,可問題是……”
話到此處,江連橫忽然壓低了聲音:“老海,我這人平常不愛管閑事,但你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