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系元老也多,因為仗沒打好,所以大多都被老張順勢撤了實權,由此多出了不少實缺。
老張恨不得親自擬一道“求賢令”,只要是前來投奔的優秀畢業生,不畫大餅,不設虛名,徑直入伍擔任軍官。
鳥擇良木而棲。
青年才俊蜂擁而至,直系再想阻攔,也只能望洋興嘆。
眼見眾人聊得熱火朝天,李正西卻只能靜靜地聽著,搭不上話,漸漸就退至一旁,倚著窗臺望向北風,眼里倍感欽佩。
林之棟心思細膩,怕他覺得冷落,便湊過來打了聲招呼,問:“三哥,這段時間都是你來照顧正北?”
“啊,我平時沒啥事兒,就過來給他送個飯,照顧病號么,還是得自家人方便。”
“三哥也是在縱橫保險公司上班?”林之棟知道哥倆兒都是江家的,但并不清楚其中的具體分工。
“這話怎么說呢?”李正西有點遲疑,笑了笑說,“我平常就忙自己的,要是那邊臨時有事兒,我就過去頂一頂。”
“噢,那三哥也是做生意的?”林之棟隨口問道,“肯定也是大買賣吧?”
“沒有沒有,平時就在小河沿兒那邊‘擺地’,小打小鬧,湊合維持。”
“擺地?”林之棟不明白了,還以為是相當于擺攤兒,卻又覺得說不通,“那……平時都賣什么貨呀?”
李正西笑了,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便說:“不是賣貨,就是……相當于別人賣貨,我跟著抽一點。”
“收租?”
“誒,差不多就這意思。”
“那也是旱澇保收的生意啊!”林之棟笑著恭維。
“哪有,平時的破事兒也多著呢!”李正西客套反問,“林長官在部隊里……嗐,我又忘了,不該多問。”
“噢,這事兒可以說,不犯什么忌諱。”林之棟解釋道,“我以前是工兵連的,這不是在石門寨打了勝仗么,瞎貓碰見死耗子,走運也跟著往上爬了一級,以后要做什么,現在還不知道,估計還是跟工事方面有關。”
“那也正常!”李正西想當然地說,“投軍了么,橫豎都是給公家辦事,由不得自己做主。”
林之棟一愣,知道西風會錯其意,卻也只是笑了笑,沒有解釋什么。
兩人在窗邊抽了支煙,靜靜的,終于形同陌路,無話可說。
氣氛有點尷尬。
林之棟借口離開,說:“我去問問他們,準備啥時候走,這幫人只要聚在一起,沒人提醒,估計得嘮一宿。”
李正西忙說:“不用著急,你們好不容易來一趟,陪小北嘮會兒嗑也挺好,不然他自己也悶得慌!”
林之棟笑著點點頭,邁步回到病床附近,立刻就跟眾人鬧成一團。
李正西留在窗邊,遠遠地看向小北,不由得暢想起明天一早,有軍方汽車來接北風
出院的場景,多風光,多氣派。
想著,胸膛便不禁挺了起來。
盡管不能隨軍車同行,卻也打算明早過來看看。
他真心替小北高興,也真心因小北自豪,但不知怎的,同時又隱隱感到一絲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