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來人是他的父親,但因為見面次數太少,以至于每次重逢的時候,都要認一會兒,才能反應過來。
“咋的,這才幾天沒見,你小子就不認識我了?”江連橫問,“忘了你手上的玩具槍是誰給你買的了?”
江承志看看父親,又看看玩具槍,眼仁兒一樂,忙就大叫起來,喊道:“爸爸!”
“過來!”江連橫蹲下身子,沖幺兒招手,“承志,過來讓爹稀罕稀罕!”
江承志有些遲疑,用手指了指耳房窗下的花壇,很認真地說:“有螞蟻!”
“我知道有螞蟻,你先過來再說!”
“跑了!”
“螞蟻有什么好看的,它又跑不了。”江連橫拍了拍手,又招呼道,“快過來呀,敢情你爹還沒那螞蟻好看吶?”
江承志猶豫片刻,終于撇下螞蟻,手舞足蹈地朝父親跑過來,可沒跑幾步,腳下就突然一絆,整個人頓時跪在了地上。
冬妮婭見狀一驚,連忙跑過去攙扶。
江連橫卻像沒事兒人似的,蹲在原地笑道:“兒子,這還沒過年呢,見面兒就給爹磕頭啊?”
江承志不哭不鬧,被冬妮婭扶起來,竟也跟著父親哈哈大笑起來。
緊接著,他又突然舉起玩具槍,沖著父親“哇里哇啦”地說些什么。
江連橫雖然聽不懂,但也能猜出幺兒的意思,便相當配合地高
舉雙手,煞有其事地求饒道:“少俠,別開槍,有話好好說!”
江承志哪肯輕饒了他,當即笑呵呵地喊道:“噠!噠!噠!”
“啊——”
江連橫應聲捂住胸口,表情猙獰,搖晃著站起身,相當痛苦地說:“不行,我中槍了,以后沒人給你買玩具了……”
一聽這話,江承志慌了,急忙跑過去抱住父親的褲腿,拼命叫嚷道:“不死,不死!”
江連橫逮住機會,立馬抱起幺兒,沖他肋巴扇戳了幾下,逗得江承志笑聲不斷。
父子倆鬧騰了一會兒,江承志又央求道:“爸,我要騎頸兒!”
江連橫就把他悠起來,讓他騎在自己的肩膀上,繞著庭院跑了幾圈兒。
見此情形,就連冬妮婭的眼睛里,也隨之流露出欣悅的笑意。
同哥哥相比,江承志骨子里有股闖蕩勁兒,因為更像父親,所以更得父親寵愛。
尤其是江連橫常常自覺對幺兒有所虧欠,進而愈發百依百順,每次來外宅時,都會放下身段,陪幺兒耍一陣子。
無情未必真豪杰,憐子如何不丈夫?
知否興風狂嘯者,回眸時看小於菟!
玩過了,鬧過了,江連橫便把幺兒放了下來。
江承志還沒玩兒夠,但江連橫卻已經沒了耐心。
眾所周知,當爹的陪孩子玩兒,向來只有三分鐘熱血,多一秒鐘,就開始煩了。
江連橫也不例外,見幺兒嚷個沒完沒了,就指了指耳房窗下的花壇,哄他說:“行了,看螞蟻去吧,待會兒跑了!”
好說歹說,總算轟走了小子,緊接著便又將目光轉向冬妮婭,問她缺不缺錢花,又問她關于江雅和江承業的情況。
冬妮婭的評價一如既往,總是說:“承業是聰明的,學東西很快,非常快。”
“那丫頭呢?”提起江雅,江連橫就不禁皺眉。
冬妮婭照舊說道:“雅也很好,喜歡動,聰明,但喜歡玩。”
“那他呢?”江連橫沖幺兒撇了撇嘴。
冬妮婭笑著說:“他還太小了,沒有教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