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棒子面露不快,仿佛受到了某種莫大的挑釁,一時間亂哄哄地叫嚷起來。
青丘社的伙計略感意外,不由得再次重申道:“喂,你們可想清楚了,明天再來,這件玉雕沒準就不在我們這了!”
“隨便,”王正南淡淡地說,“有能耐你就把它砸了,現在就砸。”
南風一改往日和善的面容,內心早已全無繼續談判的興致。
如果說,青丘社提出的第一個條件,他還有所遲疑,不敢代替江家擅自決定;但青丘社提出的第二個條件,他卻可以當場給出答復——不可能,想都別想。
別說西風只是扇了那伙計一嘴巴,就算是一槍崩了那伙計,江連橫和胡小妍也絕不會把西風交給高麗棒子處置。
甚至別說西風了,就連大旗桿子和他的小徒弟,江家也不可能交給青丘社。
大旗桿子就算犯下了天大的過錯,那也是江家的“靠幫”,理應由江家處置。
衙門口要抓江
家的人,都得先跟江連橫打聲招呼,眼下又怎么可能把人交給這群高麗棒子?
宋律成也沒料到南風的態度說變就變,一時間有些錯愕,繼而惱羞成怒,拍案瞪眼道:“你把我這里當成什么地方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宋老板,你什么意思?”王正南眉頭緊鎖,“東西我都不要了,還不能走?”
青丘社的打手立時喝道:“啪啵呀,打了我們高麗人,什么表示都沒有,現在就想走了嗎?”
話猶未已,李正西忽然開口道:“二哥,別介呀!那件玉雕就在他們手里,來都來了,怎么能不要呢?”
王正南湊過來,小聲嘀咕道:“西風,大帥壽宴期間,盡量別動手,事情鬧大了,對咱們沒有好處。”
“放心!”
李正西跨步繞過南風,立在廳室正中,目光看向宋律成,說:“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是因為我剛才抽了他一嘴巴么,你現在讓他過來,我還給他。”
說罷,當即伸手入懷,掏出一把漆黑如炭的勃朗寧,“咔嚓”一聲,拉動槍栓。
高麗棒子應聲一驚,紛紛站起身來,連忙將宋律成護在身后,另有幾人則是快步搶到房間門口。
楊剌子和老解不敢怠慢,立馬垂下右手,按在腰際。
大旗桿子和小徒弟嚇得癱坐在地上,別說出言勸和了,就算連口大氣都不敢喘。
高麗棒子當中,也有幾人配了手槍,因此倒也沒有退卻,而是厲聲咆哮道:“阿西巴!小子,你想死嗎?”
李正西撇撇嘴,并未應聲,只是沖那伙計抬了抬下巴,說:“喂,你們人多,就算待會兒真拼起來,也是你們占優,你不就是想找回面子么,我給你這個機會,過來打我吧!”
那伙計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西風會這么說,因而顯得有點猶豫。
青丘社的打手見狀,便都紛紛看向他,說了許多高麗話,大概是在勸他不要擔心,又或者是在給他打氣。
宋律成也在身后推了他一把,高聲喝道:“他剛才怎么打你的,你就怎么打回來,讓他看看,我們高麗人不是好惹的,有我在這里,你不用害怕!”
其他高麗棒子也隨即慫恿了幾句。
最后,那伙計咽了口唾沫,終于從人群中邁步出來,相當謹慎地走到西風面前。
李正西側過臉,淡淡地說:“打吧!你最好照死里打!”
那伙計直挺挺地僵在原地,目光總是不由自主地瞥向西風手中的勃朗
寧,隨后回頭看了一眼宋律成。
“打呀!”
李正西暴喝一聲,嚇得那伙計渾身一顫,竟突然怯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