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各取所需,似乎堪稱天作之合。
但這其實是東洋拓殖株式會社的策略,借用高麗棒子實行蠶食計劃,緩而有序,按部就班,最終在經濟上完全吞并關東三省。
東洋鬼子吃肉,高麗棒子喝湯。
鷹犬遠比主人更加積極,也更加貪婪,甚至更加猖獗蠻橫。
宋律成相當振奮,見齋藤六郎起身要走,便急忙陪笑著跟在后頭,直走到門口時,才超過去拽開推拉門。
“齋藤先生慢走,小心臺階,小心臺階!”
正在賣力討好的時候,忽然聽見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抬頭望去,卻見柜上的伙計正朝這邊快步趕來。
“老板,老板——”
“混賬東西!齋藤先生還在這里呢,怎么能講高麗話,你有沒有教養了?”
那伙計一怔,連忙改口用東洋話說:“老板,江
家來人了。”
“什么?”宋律成立刻瞪大了眼睛問,“他們來了多少人?”
“一個!”
“幾個?”
柜上的伙計豎起一根手指,再次重申道:“只來了一個人,就是昨天賣玉雕那小子。”
“他媽的,那小子昨天耍我,今天還敢過來?”宋律成破口大罵,盡管恨得咬牙切齒,卻仍然不忘轉身問小東洋請示道,“齋藤先生,像這種情況,是不是打死了也無所謂?”
齋藤六郎顯得很冷靜,只是淡淡地問:“他來干什么?”
“呃……他說,他想來投奔我們青丘社。”
“什么?”宋律成掏了掏耳朵,“他想來干什么?”
柜上的伙計知道多說無益,便側身指了指前廳店鋪,卻道:“老板,你過去看看就全都知道了。”
…………
青丘社店內,盛滿倉癱坐在柜臺和墻壁的夾角里,衣衫襤褸,形容狼狽,整個人似乎已經疲憊到了極點。
看樣子,這小年輕剛才被收拾得很慘,臉上帶著淤青,后頸露出鞭痕,四肢沉重,奄奄一息,喉嚨里“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更不用說他那只右手上,還有兩根觸目驚心的斷指呢!
圍在他身邊站著的,是東洋巡警山崎裕太,以及青丘社的一眾打手。
“讓開,讓開!”
宋律成喝退眾人,走到近前一看,不由得皺起眉頭,問:“喂,小子,死沒死呢?”
盛滿倉緩緩睜開一只眼,見是宋律成來了,立馬坐直了身子,放聲大喊:“宋老板!宋老板你得救我呀!”
宋律成破口大罵,隨后由柜上的伙計翻譯道:“放屁!昨天就是你小子耍的咱們,現在還跑咱們這來叫委屈,你是來這找死的吧!”
“宋老板,我冤枉啊!”盛滿倉哀嚎道,“不是我想耍你,是江連橫他媽的不當人吶!”
“你以為,把這件事全都推在江連橫身上就算完了?”
“我不是往他身上推,而是這件事本來就怪他,是他非得把東西要回去的,你看我這手,你看我這臉,你看我這屁股……”
“去你媽的,把褲子提上!”
“你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