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前輩……”山崎裕太有點茫然。
眾人見狀,便隨口寬慰了幾句,說:“放心吧,沒讓你去,老實坐這等著吧!”
然而,山崎裕太踟躕片刻,到底還是跟在前輩身后,順著樓梯去了二樓。
只不過,他沒進署長辦公室,而是留在走廊里,靜靜等待前輩的消息。
……
辦公室內,石原署長正悶頭忙著寫工作匯報,聽見房門響動,便立刻停了筆,摘下金絲眼鏡。
“哦,是齋藤啊!”
“署長!”
“快坐吧!”石原署長平常很嚴厲,今天卻顯得和藹可親,先是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隨后竟親自倒了兩杯茶水,旋即呵呵笑道,“你是剛巡邏回來吧?真是辛苦你了,快坐快坐!”
頂頭上司大獻殷勤,不是要派苦差,就是要背黑鍋,反正準沒好事兒;要是好事兒,他得端著,擺出一副“你小子欠我個人情”的姿態。
見此情形,齋藤六郎心里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面子上仍舊不敢怠慢,照樣畢恭畢敬地回道:“署長謬贊了,這些都是卑職的分內之事。”
石原署長點了點頭,隨口扯了幾句家常,但終歸還是要說回正題。
“齋藤,現在的情況,你應該已經了解了吧?”
“是,卑職剛才在樓下,已經聽上野他們說過了。”
石原署長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兩根拇指來回轉圈兒,忽然沉吟一聲,卻問:“青丘社是‘義烈團’的秘密聯絡站……嗯,這件事,你覺得有可能么?”
齋藤六郎低聲回道:“報告署長,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青丘社的確很有嫌疑……我認為,這件事應該是真的。”
“哦?”石原署長立刻坐直了身子,眼里流露出頗為欣賞的目光,“齋藤,你是警務署的偵緝隊長,你的話很有分量,可如果這件事是真的,你跟青丘社之間的聯絡,應該怎么解釋?”
“卑職有眼無珠,讓‘義烈團’成員在眼皮底下活動了這么久,實在愧對署長的信任。”
“唉,你也不能這么說,誰都有疏忽大意的時候嘛!不過,這件事對我們奉天分局來說,倒也的確不太光彩,該有的處分,還是要有的,不能因為個人的錯誤,連累了整個警署,對吧?”
“是,署長說的對!”
齋藤六郎沒有反抗。
這口黑鍋,他是背定了,與其徒勞掙扎,莫不如給上司一個臺階兒,上司體面了,日后總不至于虧待了他。
不過,見齋藤六郎如此識大體,倒把石原署長搞得有點不好意思了,思來想去,便只好拿話往回找補。
“齋藤,你應該知道,我個人對你是相當信任的——”說著,一指辦公桌上的電話機,“就在剛才,我還替你打電話給上峰解釋,說你是我們奉天分局不可或缺的骨干精英,但你也知道,這件事牽扯到了‘義烈團’,那就不僅僅是普通的刑事案件了。”
“署長,上峰想要調查我?”
“讓我幫你推掉了!”
石原署長大手一揮,像個遮風擋雨的好大哥似的,動作相當豪邁,隨即便指著電話機痛罵起來。
“那幫混蛋,整天坐在辦公室里,不是要調查這個,就是要調查那個,他們哪里知道一線巡警的辛苦?我跟他們說了,齋藤
君的忠心不容置疑,如果不相信我的話,干脆連我也一起查好了!”
齋藤六郎尷尬地笑了笑:“多謝署長關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