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不會,當時那胡同里沒別的動靜,我覺得他喊的就是江城海。”
“可是,爹都已經去世十幾年了……”
“是啊,我也納悶兒呢!”江連橫喃喃自語道,“如果我沒聽錯,那他就應該不是跟哨子李和老竇他們一伙兒的,但這都已經十幾年了,還有哪門子的仇家能追到現在呀!”
胡小妍也想不出來,低聲寬慰道:“這么瞎猜也不是辦法,還得再等等其他消息。”
江連橫面色鐵青,盡管急于破解真相,但礙于毫無頭緒,便也只好悶不吭聲。
胡小妍突然想起什么,又問:“對了,大姑的事兒……你跟薛掌柜說了嗎?”
江連橫點點頭:“說了,我回來的時候,她還在門口等著呢!”
“那她……沒什么事兒吧?”
“唉,我也不知道,老刀和康徵開車送她回去了。”
“回咱家了?”
“沒有,他們在千代田那邊的華人酒館里,租了一間客房,其實根本不算客房,就是個雅間兒。”
胡小妍知道許如清在薛應清心里的份量,忍不住擔憂起來,便說:“要不明天有空,我讓東風帶江雅過去看看她吧?”
“嗯,也行!”
江連橫不再言語,回想起今晚的種種遭遇,不由得心頭發悶,下意識掏出煙盒,正要點上火,卻又忽然瞥見正在熟睡中的江雅,于是便悻悻地放下煙盒,嘆了口氣。
胡小妍也跟著看了看女兒,說:“我剛才跟孩子說了點以前的事兒。”
江連橫應聲道:“說吧,早晚都得說。”
“她想要一把槍。”
“啥玩意兒?”江連橫斷然回絕道,“不行,她要槍干什么,那是小姑娘家隨便玩兒的么,要是承業想要,倒是可以給他。”
胡小妍一聽,忍不住皺起眉頭。
緊接著,就把方才在租界關口時,江雅遭遇流民襲擊的事兒,大略講了一遍。
江連橫聞聽此言,忍了一夜的心頭火立時就竄了起來,咬牙切齒道:“操他媽的,這一晚上把那幾個平時不忿的全都給炸出來了,他們還真以為我緩不過來這口氣呢?”
胡小妍一見江連橫動怒,就連忙按住他的胳膊,正色提醒道:“別亂,千萬別亂。”
怒令智昏,這是行走江湖的大忌。
江連橫看著胡小妍,心緒漸漸平復下來,忽然想起什么,又說:“大姑遇難的時候,曾經跟我說過一句話。”
“什么話?”
“她求我,求我別帶著她投奔小鬼子,我答應老太太了。”
胡小妍微微一愣,埋頭思忖片刻,忽然換上一副堅定的語氣,問:“那咱們什么時候回家?”
江連橫看了看女兒,搖搖頭說:“現在不行,我得先回去探探路,你不覺得這事兒太巧了么,老竇帶人在商埠地堵著我,哨子李帶人去家里砸窯,霍老鬼又去了外宅那邊,像今晚這種情況,我大概就在這三個地方,而且他們行動的時間也都差不多,好像提前約好了似的,對我出發的時間估摸得大差不差。”
胡小妍點了點頭,說:“你再好好想想,咱們從家里頭走之前,你都給誰打過電話?”
江連橫猛然回想起來:“中村一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