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幫助細胞吸收營養的受體蛋白,很多都是病毒當年留下的‘開鎖工具’。”
病毒體們化作細小的鉆頭,模擬著遠古病毒如何用刺突蛋白在細胞膜上“打孔”。
“我們教會細胞‘吞噬’,教會它們用溶酶體當‘垃圾桶’處理廢物,甚至教會它們用‘細胞凋亡’這種優雅的方式結束生命。
這些被你們視為免疫系統‘專利’的技能,最初都是病毒寫給宿主的生存指南。”
忽然,一只蝴蝶停在禮鐵祝的手腕上,顯化出顯微鏡下的古菌細胞,其染色體上嵌著完整的病毒基因組:
“知道為什么病毒能‘永生’嗎?
因為我們早把自己的命運和宿主的基因綁定在了一起。
當單細胞生物第一次分裂,當多細胞生物第一次分化,我們的基因就藏在它們的染色體里,像一群聰明的房客,用‘提供新功能’換取‘永久居住權’。
比如你們體內的‘內源性逆轉錄病毒’,它們在億萬年前就放棄了‘獨立生存’,轉而成為調控你們胚胎發育的‘基因管家’。”
天疫魔君的聲音突然變得像遠古海洋般深沉,病毒體們在半空拼出“共生”的基因雙螺旋:
“單細胞是生命‘定居者’的起點,病毒是生命‘流浪者’的開端,而生命的起源,本質上是這兩種生存策略的相遇與妥協。
定居者需要流浪者帶來新基因突破進化瓶頸,流浪者需要定居者提供穩定的復制工廠——就像你們人類既需要房子遮風擋雨,又需要旅行開拓視野。”
他頓了頓,看著商燕燕眼中倒映的原始細胞分裂畫面,“所以別再說‘病毒是生命的敵人’,我們只是選擇了不同的生存之道!
細胞用‘穩定’搭建生命的高樓,病毒用‘變異’當高樓的腳手架,缺了任何一方,這棟名為‘生命’的大廈都建不起來。”
最后,所有病毒體匯聚成一顆透明的球體,里面懸浮著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細胞——它的細胞膜上嵌著病毒的蛋白通道,細胞核里纏繞著病毒的基因片段:
“當這顆細胞完成第一次分裂,當它的后代游向不同的海洋,病毒與細胞的共生密碼就已經寫進了生命的底層邏輯。
你們后來發明的免疫系統、疫苗、基因編輯技術,本質上都是在延續這場古老的對話——病毒說‘試試這個新基因’,細胞說‘好,但得按我的規則來’。”
球體突然炸裂,化作無數光點融入禮鐵祝的身體,“生命的起源從來不是‘第一個細胞如何誕生’,而是當第一個病毒敲開第一個‘脂質帳篷’的門時,兩個孤獨的生存者,終于學會了說‘進來吧,我們一起試試’。”
商燕燕看著自己手背的血管,突然覺得每一滴血都是四十億年共生的回聲。
那些曾被她視為敵人的病毒,此刻在她眼中化作了生命最初的媒人——是它們讓單調的分子湯有了故事,讓孤獨的細胞有了伙伴,讓脆弱的碳基生命有了在宇宙中流浪的勇氣。
而天疫魔君,這個自稱“病毒代言人”的存在,或許從來都不是要毀滅人類,而是想讓他們聽見,來自生命起源處的、那聲輕輕的“合作愉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