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造……
對,創造!
這里所有的“溫暖”,無論是陽光的幻象,還是火焰的幻覺,都在出現的瞬間就會被規則抹殺。
但如果是我們自己從無到有“創造”出來的呢?
那不是“得到”的,而是我們賦予的!
聞藝那雙被凍得有些黯淡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絲微光。
他收起了“悲傷之琴”,那東西在這里已經沒用了。
他低下頭,在滿是冰雪的地面上,找到了一塊巴掌大小、棱角分明的石頭。
然后,他又找到了另一塊稍微平坦一些的、被凍得像鐵一樣堅硬的巖石。
他深吸一口氣,那冰冷的空氣嗆得他肺部生疼。
然后,他舉起手中的小石頭,用一種近乎虔誠的姿態,朝著那塊大巖石,輕輕地敲了下去。
“嗒。”
一聲清脆,卻又微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聲響,在這死寂的荒原上響起。
“哥?你干啥呢?”聞媛有些迷茫地看著他。
聞藝沒有回答,他只是專注地,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
“嗒……嗒嗒……嗒……”
他不是在亂敲。
那是一個節奏,一個緩慢、笨拙,卻異常堅定的節奏。
那節奏,像是一顆心臟在孤獨地跳動。
像是在這片被死亡和寒冷統治的世界里,一個渺小生命,發出的最頑固的、不肯屈服的吶喊。
他在用最原始、最古老的方式,去“演奏”一首只屬于他和妹妹的“心曲”。
這首曲子,沒有華麗的旋律,沒有動人的歌詞,它只有一個卑微的愿望——活著。
聞媛看著哥哥那專注的側臉,看著他被凍得通紅、甚至已經有些不聽使喚的手指,依舊固執地敲打著那個節拍。
她忽然明白了。
一股莫名的力量,從她那快要被凍僵的心底涌了上來。
不能放棄!
哥哥在用他的方式戰斗,自己也不能就這么躺平認輸!
她的目光,在四周飛快地掃視著。
這里除了冰雪和石頭,什么都沒有……不,不對!
在那厚厚的積雪之下,她看到了一些被冰封的、早已枯萎的野花和樹葉。它們雖然失去了生命,卻依舊保持著原本的形態,像是一幅幅靜止的油畫。
聞媛的眼睛亮了。
她也學著哥哥的樣子,用一塊石頭,小心翼翼地刨開積雪,將那些冰封的花葉一點點挖了出來。
然后,她用自己凍得發僵的手指,將那些脆弱的、帶著冰晶的花葉,一片一片地,搭配在她那件破爛的衣服上。
她在做什么?
她在用“美”,來抵御寒冷。
她想,既然我們無法獲得真正的溫暖,那至少,我們可以讓自己走得體面一點,漂亮一點。
這是一種屬于女孩子的、天真而又倔強的浪漫。
“哥,你看,我這身‘冰雪奇緣’限定款皮膚,好不好看?”
聞媛的聲音依舊在發抖,但卻帶上了一絲久違的、俏皮的笑意。她一邊說著,一邊將一片火紅色的、被冰封的楓葉,別在了聞藝的衣襟上,像一枚勛章。
“你再敲個帶勁兒點的曲子,給我的t臺秀配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