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發,像最上等的黑色綢緞,隨意地披散在黃金十字架冰冷的橫梁上,黑與金,形成了最極致的視覺沖擊。
她的五官,像是神明最完美的杰作,多一分則艷,少一分則淡,恰到好處地融合在了一起,構成了一張足以讓世間萬物都為之失色的臉龐。
此刻,她緊閉著雙眼,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晶瑩的淚珠。
眼淚,正從她緊閉的眼角,無聲地滑落。
那眼淚,沒有聲音,沒有控訴,甚至沒有一絲溫度。
每一滴,都像是一顆來自貝加爾湖最深處,凝結了萬年孤寂的冰晶。
冰冷,純粹,透明。
劃過她那白得發光的臉頰,留下一道濕潤的痕跡,然后滴落在冰冷的黃金底座上,發出一聲幾乎微不可聞的,清脆的碎裂聲。
這份美,在此刻,在這地獄的背景之下,在這冰冷殘酷的黃金十字架之上,顯得無比的脆弱,無比的殘忍。
它就像一朵開在懸崖峭壁上的雪蓮,圣潔得不染一絲塵埃,卻又時時刻刻面臨著被狂風暴雨撕碎的危險。
這份極致的脆弱與極致的美麗結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無法抗拒的沖擊力。
它不攻擊你的身體,它直接戳向你內心最深處,那個最柔軟、最不愿意被觸碰的地方。
讓你心疼。
讓你憤怒。
讓你覺得,這個世界,tmd就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小……小奴……”
商大灰的聲音,像是從喉嚨里硬擠出來的,沙啞,干澀,充滿了痛苦。
他那雙牛一樣大的眼睛,瞬間就紅了。
“大灰……”
十字架上的姜小奴,似乎聽到了他的呼喚,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
當她看到不遠處那熟悉的身影時,那雙如同冰晶般純粹的眸子里,終于流露出一絲人間的委屈和依賴。
“哥……嫂子……”
這一聲微弱的呼喚,像是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了商大灰和姜白龍的心上。
“啊啊啊啊啊——!”
姜白龍再也忍不住了,他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雙眼赤紅,渾身的肌肉瞬間繃緊,提著他的白化金鉤,就要不顧一切地沖過去。
“金陽!你這個畜牲!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商大灰更是暴怒如雷,他一把抄起那柄開山神斧,整個人像一頭被激怒的蠻熊,周身都散發著狂暴的氣息。
“放開俺媳婦!!”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沖出去的那一刻。
井星那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在他們身后響起,像一盆冰水,澆在了他們燃燒的怒火之上。
“好家伙。”
眾人回頭,只見井星的臉上,沒有憤怒,沒有同情,只有一種看透了所有把戲之后的,冰冷的嘲諷。
“這不就那句話嗎?”
他緩緩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先給你一顆最甜的棗,讓你嘗到甜頭,讓你充滿希望,讓你覺得日子有奔頭了。”
“然后,在你最高興,最放松,最‘得勁兒’的時候……”
“反手,就給你一個最響亮的大嘴巴子。”
井星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這地獄,是懂pua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