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開了金陽家的門。
開門的是金陽的母親,一個很樸實的婦女。
“王老師?您怎么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班主任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進了屋,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小板凳上,安安靜生看書的少年金陽。
他回來了。
班主任那顆懸到嗓子眼的心,總算是落回了一半。
“金陽!你這孩子,跑哪去了!你知不知道老師和家長有多擔心你!”班主任一上來,就擺出了老師的架子,先聲奪人。
金陽的父母也急了,對著金陽就是一頓數落。
“你這孩子怎么回事?逃學?你膽子也太大了!”
“趕緊給王老師道歉!”
金陽緩緩地抬起頭,他沒有看自己的父母,也沒有看那個氣急敗壞的老師。
他的目光,平靜得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古井。
然后,他笑了笑,用一種極其平淡的語氣,說:“哦,我今天不舒服,請假了。”
“請假?你跟誰請假了?我怎么不知道!”班主任氣得聲音都變調了。
“我跟我自己請的。”金陽說完,便低下頭,繼續看他的書,仿佛屋子里這幾個大活人,都是空氣。
那種極致的冷漠與無視,比任何激烈的反抗,都更讓人心寒。
班主任徹底沒轍了。
她好說歹說,威逼利誘,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金陽就是一句話都不回。
最后,她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這是第一次家訪,以失敗告終。
第二天,金陽沒去上學。
第三天,還是沒去。
一個星期過去了,那個全校第一的寶座,依然空著。
這下,校長坐不住了。
他把班主任叫到辦公室,狠狠地訓斥了一頓,話里話外的意思很明白:你要是再不能把金陽勸回來,你這個班主任,就別干了。
班主任徹底怕了。
她第二次來到了金陽家。
這一次,她不再有任何老師的架子。
她提著水果,臉上堆滿了謙卑的笑容,甚至帶著一絲哀求。
“金陽啊,王老師知道,那天是老師不對,老師沒問清楚情況就批評你,是老師錯了。老師在這里,給你賠個不是。”
她當著金陽父母的面,對著金陽,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是個好孩子,是咱們學校的希望,可千萬不能因為這點小事,就自暴自棄,耽誤了自己的前程啊!算老師求你了,跟老師回學校吧,好不好?”
幻境外的黃北北看到這一幕,有些于心不忍。
“唉,她也挺可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