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詩人靜靜地站在碼頭盡頭,就像一幅從古代畫卷里走出來的水墨人物。他身上那股子出塵的氣質,跟這片現代化的沙灘簡直格格不入,但偏偏又和諧得讓人說不出話來。
“諸位遠道而來,想必是為了尋找什么吧?”他的聲音溫潤如玉,每個字都像是用絲綢包裹著的珍珠,輕柔地滾落在眾人心頭。
井星推了推眼鏡,警惕地盯著這個突然出現的家伙:“你是誰?”
“在下天成,愛河擺渡人。”白衣人輕搖折扇,臉上帶著那種看透世事卻又悲天憫人的笑容,“諸位不必緊張,天成從不與人動武,只是渡人罷了。”
“渡人?渡到哪兒去?”龔衛瞇起眼睛,手已經摸到了弓弦上。
天成指了指遠方那片波光粼粼的河面:“彼岸。那里沒有痛苦,沒有爭斗,只有最純真的愛情。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真愛,永遠不會分離,永遠不會背叛。”
聽到這話,隊伍里幾個人的眼神微微一動。
天成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就像一臺精密的掃描儀,能洞悉每個人內心最深處的渴望和缺口。當他的視線落在聞藝身上時,那雙溫和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了然。
“這位公子,琴技超群,可惜…”他輕嘆一聲,“知音難覓啊。滿腹才華,卻無人能懂你琴中的悲歡離合。上天有成人之美,我天成,愿替上天,為公子尋一知己,能聽懂你每一個音符里的故事。”
聞藝的身體微微一顫,手下意識地摸了摸背上的琴。從小到大,他彈了無數首曲子,可真正能聽懂的人,又有幾個?
天成的目光又轉向沈狐:“這位姑娘,天生麗質,智慧過人,可惜身邊圍著的,多是些貪圖美色的庸俗之輩。萬眾矚目,不如一人傾心。天成愿為姑娘找一個真正的信徒,對你頂禮膜拜,視你如神明。”
沈狐的眼神開始有些迷離。她這輩子見過太多男人,可大多數都只是看中她的美貌,真正把她當作女神來崇拜的,確實沒有。
最后,天成看向方藍:“這位兄臺,四海為家,看似瀟灑,實則…孤獨如雪。家,對你來說是個奢侈品吧?天成愿為你建一個溫暖的港灣,有一個賢惠的伴侶,為你點亮歸家的燈火。”
方藍的呼吸急促起來。他這些年東奔西走,確實從未有過真正意義上的“家”。那種有人等你回來,有熱騰騰的飯菜,有溫暖懷抱的感覺…
隨著天成的話語,愛河的水面開始泛起奇異的光芒。在那光芒中,三個模糊的身影逐漸清晰起來。
聞藝看到了一個幽雅文靜的姑娘,正專注地聽著他的琴聲,眼中滿含著理解和欣賞,每當曲調轉折時,姑娘的眼神都會跟著變化,仿佛真的能聽懂他想要表達的每一份情感。
沈狐看到了一個英俊的男子,正虔誠地跪在她面前,眼中滿含著崇拜和敬仰,那種發自內心的信仰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方藍看到了一個溫柔的女子,正在一間小屋里為他準備晚餐,臉上帶著期待的笑容,那種家的溫暖讓他的心瞬間融化。
“這…這是真的嗎?”聞藝的聲音有些顫抖。
“當然是真的。”天成微笑著點頭,“只要你們愿意,天成立刻就能帶你們去見他們。”
龔衛用精準之眼察覺到不對勁,大聲喊道:“是幻覺!都是幻覺!大家守住心神!”
可是三個人的眼神已經完全被河中的幻象吸引,根本聽不進去任何勸告。他們的理智正在被內心最深的渴望一點點吞噬。
天成輕笑一聲,從河中舀起三碗清澈見底的河水。那水在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芒,就像液體鉆石一樣美麗。
“此乃真愛之水,飲下此水,便可登船,與汝之摯愛,永不分離。”他溫和地說道,將三碗水遞到三人面前。
“不要喝!”商大灰急得直跳腳,“那水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