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棲宗上下此刻好似驚弓之鳥一般,在得知有一名速度堪比飛舟的修士,經由傳送陣偷渡潛入了宗門,不少人都私下開始對那黑衣人的修為猜測起來。
有人說他是別族煉魂境的修士,如今已混入了宗門弟子之中,是來尋仇的。還有人說,他是結丹境或者修為更高的修士,作為間諜前來竊取鸞棲宗的武學。種種陰謀論就此便在鸞棲宗的弟子之間宣揚開來,無論內門還是外門,大多數人都是在提心吊膽。
而這樣的言論,自然也是引起了鸞棲宗的幾位天驕注意,一名身材纖瘦,卻手持長柄大刀,正揮汗如雨的修士,在聽到這事后置若罔聞,繼續操練起來。一位僧人打扮的壯漢與一名長發披肩的女修在聽聞后,則是目露凝重,不斷安排著執法弟子的安保工作。
而在一座四層的宅邸之中,一位頭戴黑色方巾的中年人,此時正邊沏茶,邊與面前女子講述起這件事。
那女子坐在上位,身材高挑,短發長辮,一身黑底金邊的紅色勁裝。在接過中年男人倒的茶水后一飲而盡,用銀鈴般的聲音好奇道:
“哦?還有這樣難得的趣事,我倒是有點想碰上這個黑衣人,與他一較高下。”
而這場輿論的主角,此刻正在一間房的床榻上仰面朝天,閉目養神。好不容易恢復了些許靈氣的他,又操控法器長達將近一個時辰左右,除了身體有些酸軟之外,精神上的疲憊反而更多。
黎仁雙眼緊閉,享受著片刻的閑暇,可黎昭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
“哥,你確定這間房間沒問題嗎?”
“應該沒什么問題,這間房原本便是我去時的居所,此刻應當沒人居住才對。”
“剛才我感覺又有不少修士登上了飛舟,想來應該是來抓捕我們的。要不要與掌門他們先見一面,這樣等下排查時也好蒙混過關。”
“還是昭兒想的周到,而且,杜師姐他們應該以為我已經死了,正好見一面,給他們一個大驚喜。”
“怕不是大驚嚇吧,哈哈哈哈。”
正當二人說話間,黎昭的神識突然察覺到有人在靠近,當即便開口道:
“哥!屋外有人正向這邊趕來!若是讓人發現你還活著,恐怕又要有不少人對你下殺手了。”
黎仁反應也極快,他當即起身躲在了房梁之上。隨后便聽見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一道杏黃色的身影,手持一杯靈釀,渾身酒氣,身形踉蹌地進入了房中。
“咦?好像是杜姐姐。”
杜樺毓本在月下飲酒,卻在鸞棲宗執法弟子的要求下,回到了自己的房中。許是酒意上頭,又或許是心懷思念,她竟不小心走錯了房間,進入了一旁原本黎仁的房中,將靈釀放在桌上。
“她好像,喝了不少酒啊,要不要下去相認。”
正當黎仁打算回復黎昭時,卻看到杜樺毓腳下一個不穩,頭沖著床角摔去。黎仁心下一急,連忙從房梁上下來,扶住了杜樺毓搖晃的身子。
杜樺毓一頭扎進了一個溫暖的胸膛,心下也是一驚,渾身寒毛豎立。但在借著月色看清面前之人的面容時,卻是震驚的無以復加,兩行清淚也是奪眶而出。她雙手捧住黎仁的臉頰,湊上前去,試探地問道:
“黎……黎師弟……真的是你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