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事們心中雖不滿,但身份卑下,還不足以在長老們面前隨意開口,然而,其中一名筑鼎修為的執事,名叫蒼書云,性子一向剛烈耿直,此刻實在按捺不住,毅然站了出來,他先是對眾長老抱拳,恭敬行禮,而后才轉向少宮主,動作卻明顯隨意了許多,其態度分明表明,在他心中,少宮主的地位遠遠不如幾位長老。
見到這一幕,于代英心里驟然一緊,她立刻意識到,這正是她最不愿面對的局面——她必須在眾人心中樹立威嚴,否則地位不保!可偏偏,她如今還沒有任何資格去真正立威。
蒼書云行禮完畢,聲音洪亮,字字如刀,
“少宮主,上次宮主在世時已明確交代過,玄水宮的規矩不可破壞。可是如今才過去幾日,宮主靈魂牌方才碎裂,少宮主卻未讓看守靈魂牌之人陪葬。這已是公然違背宮主遺令!蒼書云不才,但不明白其中緣由,特請少宮主賜教!”
說到最后,他語氣沉重,聲音在大殿內回蕩不休。
眾人心頭皆是一震,雖然蒼書云未曾直言,但在座的長老們都心知肚明——宮主臨終遺令曾警告過,若少宮主再敢違背一次鐵律,那便是她自己陪葬!此刻,大殿內的氣氛頓時緊繃到了極點。
站在一旁還未完全退下的曾婉晴,聽到蒼書云那番話后,頓時心頭一涼,雙腿一軟,差點再次癱倒在地,連冷汗都順著脊背直流,她心里清楚,如果少宮主應對不當,自己很可能便會成為替罪的犧牲品。
此時,大殿內所有的目光幾乎都齊刷刷落在于代英身上,那森冷的注視如同實質般壓在她身上,讓她呼吸都有些發緊。她清楚得很,這一刻若是軟弱退縮,不僅她的宮主之位保不住,恐怕連命都難保,她必須要立威,哪怕沒有長老的明確支持,也要以氣勢震懾全場!
想到這里,于代英心中那股緊張忽然被一股冷冽的狠意取代。她眼神一沉,嘴角勾起一絲冷笑,聲音驟然拔高,
“蒼執事,我來問你一句,當宮主飛升,或者不幸隕落之后,玄水宮的規矩又是如何?難道從此以后,玄水宮就可以沒有宮主了嗎?”
蒼書云心頭一顫,臉色微微發白,他猛然意識到自己方才言語間似乎確實有些失當,可在眾長老面前,他不敢沉默不語,只能硬著頭皮,聲音不假思索地響起,
“當然不是。按照玄水宮的規矩,若宮主飛升或遭遇不測,宮主之位立即由少宮主繼承。若是沒有少宮主,那才由幾位長老共同推選新的宮主。”
“好。”
于代英聞言,神色間掠過一抹悲涼,緩緩開口,語氣里帶著沉痛,
“上任宮主是我至親至敬的師尊,如今她不幸隕落,我心中悲慟欲絕……”
然而,她話鋒陡然一轉,手掌猛地一拍案幾,清脆的聲響在殿內炸開,她整個人甚至直接站起身來,凌厲的目光如劍般直指蒼書云,
“可我玄水宮規矩森嚴,你蒼執事又是如何行事的?按照規矩,如今我已是宮主!可你卻仍舊口口聲聲稱我‘少宮主’,這是何意?莫非你蒼書云手中之權,比幾位長老還要大,竟敢妄圖否認我的宮主之位?”
她這一聲喝問,聲若驚雷,在寂靜的大殿內久久回蕩。
蒼書云心中陡然一緊,臉色瞬間漲紅,冷汗直冒,他完全沒想到,一向唯唯諾諾的少宮主,在宮主殞落之后,竟會有如此凌厲的反擊,此時他偷偷掃視周圍,卻見長老們皆是面無表情,既沒有出聲責備少宮主,也沒有為自己開口解圍,一個個皆作壁上觀的模樣。
意識到自己已被孤立,蒼書云心頭更是慌亂,只能硬著頭皮拱手躬身,
“宮主,方才是我一時失言,請宮主恕罪……不過,我玄水宮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