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能力他不認為差,可跟張安平比起來,他……頂多在后面喊個“666”,完事了再撿點功勞啥的。
他已經認命了,就沒想過跟張安平爭。
但戴老板明顯不放心,才有了此借口。
這果然很戴老板啊!
徐百川心中苦笑連連,可他終究不敢違逆。
“天風,你暫時先留下來協助安平整理下合區后的人事。”
戴老板道出了最后的一項安排。
王天風心領神會的點頭。
戴老板的這番安排可謂是煞費苦心,帶走徐百川、留下王天風輔助,可以讓張安平大刀闊斧的對合并后的上海區進行不受制約的人事安排,且有王天風的輔助,也能讓王天風出面吸引火力。
最關鍵的是,以后王天風便可以正大光明的留在上海區,一則是作為張安平的輔助,二則還可以繼續控制那些走私網絡——這些東西他不會交給張安平。
最重要的一點是,王天風的存在,也是對張安平的制約。
這一點,戴老板玩的賊溜。
這番安排的用意,張安平、徐百川和鄭耀先當然看得清楚,徐百川就連那么嚴苛的條件都接受了,這點事……他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至于張安平,他更不可能有意見,權力的制約嘛,多正常的事!
安排結束后,戴老板讓徐百川和鄭耀先進行“掃尾”——傳達三區合并、王天風做主合并事宜的消息,他則帶著張安平去辦另一件事去了。
跟著戴老板行走在上海的街道上,看自家表舅有意無意露出的笑意,張安平心中一突,小心翼翼問:“東家,到底什么事?”
“你待會兒就知道了。”
戴老板忍著笑意:“不要擔心,沒什么大事。”
說的是沒什么大事,但張安平總感覺自己可能要倒霉。
事實證明他的直覺還……挺準。
在一家旅館中,跟隨著戴老板過來的張安平終于知道了表舅的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了。
張貫夫!
他張安平的老子,原特務處財務科副科長、蘇浙行動交通組組長、現軍統局財務處處長張貫夫中效,正一身富商打扮的在這間客房內不安的度步。
看到戴老板進來,張貫夫忙上前低聲道:“局座。”
雖然喊著局座,可他的目光卻停在了戴老板身后的某人身上。
此時的張安平是一副小廝的打扮,和記憶中的兒子截然不同的臉上,張貫夫依然看出了一些屬于兒子的輪廓。
他心想:
是安平嗎?
“妹夫,人我給你帶來了哈——”戴老板指了指身后的張安平,道:“具體的真相,你問他。”
說罷,戴老板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一副你們就當我不存在的樣子。
張貫夫看著眼前的“陌生人”,心中的猜想證實,眼睛忍不住模糊了起來。
“爸。”
張安平小心翼翼的喚出聲。
爸!
是安平!
張貫夫再也忍不住,揚起巴掌就想扇兒子,但手掌揚起卻始終沒有落下。
他一直是個嚴父,但從沒有打過兒子。
當張世豪這個名字成為日本人噩夢的以后,他終究是以兒子為驕傲的。
許久,張貫夫終于出聲了:
“活著……活著……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面對一貫嚴肅示人的父親卑微似的呢喃,愧疚在霎時間充滿了張安平的內心。
自從九一八之際來到這個時代,他內心只有即將到來的殘酷戰爭,這一出國便是四年,回國后在父母身邊呆了數月便來到了上海,七年間只有一年的過年是在父母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