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張安平進了孝豐的馬德林有種小刀劃屁股開眼的趕腳。
他以為自己麾下的杭州總隊絕對是忠救軍最精銳的力量,畢竟他自認為自己用對了人,讓合適的人去練兵帶兵,練出了一支紀律森嚴的部隊。
但當他走入孝豐,看到淞滬支隊后,他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孝豐內的淞滬支隊,在紀律方面,比他的杭州總隊要好不少!
至于淞滬支隊的戰斗力,他自然也不會懷疑。
他已經后悔自己不聽手下勸告執意要給一個下馬威的愚蠢舉動了,但這時候他又不好意思低頭,只好擺出任憑捏搓的樣子。
可令他想不到的是張安平帶著他直接去了指揮部,并將一封書信交給了他。
拿著書信,馬德林尷尬道:“張長官,我不識字。”
張安平大為好奇,雖然這家伙給他來了個下馬威,但杭州總隊在馬德林接手以后確實是整個忠救軍中除淞滬支隊外發展最好的,可以理解成對方有囂張的資本——一個能將杭州總隊帶成這般精銳的指揮官,居然大字不識一個?
張安平便找了個參謀讓其給馬德林念信。
這期間他繼續書寫整編的草案,書寫的時候,馬德林搓著手進了張安平的辦公室,手足無措的在張安平桌前走了幾個來回,卻不知道怎么開口,猶豫了一番后,便坐在了不遠處的椅子上。
張安平沒有搭理,繼續書寫自己的草案,直到一個多小時后才擱下筆,饒有興趣的看著干等著的馬德林:
“馬司令有何指教?”
馬德林趕緊站起來:“張區長,司令這個諢號是瞎喊的,您別當真。”
他本來是不愿意低頭的,但俞總留給他的信里,讓他不要自行其是,要服從【張曉】張區長的指揮,配合張區長完成整編。
再加上張安平不管是從膽量還是手段上,都讓他感到了被碾壓的絕望,所以他咬牙來低頭了。
張安平笑了笑,改了稱呼:“馬總隊長有何指教?”
馬德林咬了咬牙,道:“張區長,我向您承認錯誤的。”
“哦?”
“是我腦子不好,被人忽悠以為是您擠走了俞總指揮,所以才……”馬德林低三下氣道:“所以才想故意落您的面子。”
“馬德林愿接受任何處罰。”
張安平帶著笑意問:“馬總隊長真愿意接受任何處罰?”
馬德林干脆道:“愿意!”
“那要是我將杭州總隊和第三支隊合并為浙南縱隊、并只保留一千八百人編制呢?”
“啊?”馬德林驚疑不定的看著張安平:“為什么?”
張安平反問:“你不是愿意接受任何處罰嗎?”
“可是、可是……”馬德林囁諾幾聲后辯解道:“可是杭州總隊沒犯錯啊!”
張安平不語,直愣愣的盯著馬德林,似是要馬德林吞回剛才的話,這態度讓馬德林的臉色漲紅起來,一番思考后,他咬牙道:
“我接受!”
張安平笑了起來,將剛剛完成的草稿扔給了馬德林:
“這是我起草的整編草案,你帶回去自己琢磨吧,明天還給我。送你一句忠告——”
張安平看著馬德林,沉聲道:“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出身土匪加入忠救軍一年多點時間的馬德林,疑惑的看著張安平,見張安平沒有繼續說話,只好疑惑的拿著草稿回去了——他以為自己大概是逃不脫處罰的,沒想到就這么輕飄飄的結束了?
看著馬德林離開的背影,張安平失笑的搖頭,還真像俞總說的那樣,這就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粗人。
【希望你能認清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