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局長。”
顧慎言一個小跑就到了明樓的身邊:“明司長您說。”
明樓咬牙切齒道:“里面的尸體留著,我待會派人來取——我要讓他給我姐姐守靈!!”
“您不用派人取,我讓人給您送過去。”
“直接送墓園。”
明樓說完,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這里,只留下了長呼了一口氣的顧慎言和暗中觀察這里的眾多特務。
有特務進入了刑訊室,看著里面被打的凄慘的尸體,用幾聲嘖嘖就完成了對一條生命消散的感慨。
只不過,從頭到尾都沒有人能想到,他們所看到的一切,只不過是有人想讓他們看到的。
……
明鏡的“遺體”在明家擺放了四天后才安葬,這場盛大的葬禮上,來了很多很多的人,在無數人的見證下,這個在未成年時候就接管了明家、在群狼環伺的環境下,帶著明家走向了鼎盛的奇女子,緩慢的被埋入了墓坑,隨著墳包的出現,無數人扼腕嘆息中,屬于她的傳奇,徹底的畫上了句號。
明誠和明臺在下葬的時候哭的稀里嘩啦,明樓卻一直沒有落下一滴的眼淚,但在最后的環節中,明樓說出了一番耐人尋味的話:
“真相會被掩蓋,但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此時的人們因為這句話,又想起了那個傳言:
明鏡的車禍不是意外,是有人策劃。
但所有人都知道,明樓沒有查出什么來,因為車禍的肇事方,被明樓活活打死也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
遠處,一輛汽車停在那里,車上的人透過窗戶看著墓園中這場盛大的葬禮。
車內就兩個人,年輕的司機和一個顯得妖艷的年輕女子。
只不過女子似乎有傷在身,一直保持著固定的坐姿不曾變過。
在葬禮即將落幕的時候,年輕人問車內的“妖艷”女子:“姐,看自己的葬禮是什么感想?”
“好像我真的死了一樣。”
妖艷女子苦笑了起來,這一抹苦笑讓她的妖艷顯得那么不匹配。
苦笑后她又道:“明鏡是真的死了,從今往后,只有梁靜。”
年輕人信心滿滿道:“放心吧,最多十年,姐你就能重新回到這里來——到時候啊,咱們的新中國,還需要像您這樣的奇女子!”
明鏡——應該說是梁靜,她聞言笑道:“你倒是信心十足,好,就以十年為期吧!”
她雖然應承下來,但明顯不怎么相信。
就如這個時代的絕大多數一樣,他們用生命堅信一件事:
抗戰我們會贏;
光明的新中國,一定會降臨!
但他們一樣用生命去堅信:
那時候,我已經死了,而我葬身之地盛開的鮮花,會代替去看抗戰的勝利,去看劃破黑暗而降臨的新中國!
年輕人沒有繼續這個觀點,但他很清楚,不到十年,準確的說,還有不到九年,隨著天安門城樓上的一聲“成立了”,一個嶄新的新中國,就誕生了。
而前輩們認為上百年甚至更久的時間才能做到的事,后世之人繼承了前輩們的意志和遺志,用了七十年的時間,做到了前輩們都不敢想象的程度。
蛻變為梁靜的明鏡,并不知道未來的歷史,但她愿意去和她的同志們去奮斗他們信仰的未來,眼看著葬禮即將結束,她道:“安平,咱們走吧。”
汽車啟動,駛離。
在回去的路上,梁靜詢問:“我什么時候離開?”
“姐,您要是不舍得他們三個的話,再見見他們?”
梁靜搖搖頭:“算了,該說的都說過了,再見也不過是徒增傷感罷了。”
“那就七天后——到時候還有幾個同志會和您一道離開。”兼職司機的張安平說完后單手開車,將一個公文包遞給了梁靜:
“姐,這里面有我在美國的資產信息,您去以后就接管這些吧,以后啊,我再也不用為這些事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