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上校吧?”
張安平的目光從存單上挪開,臉上露出了笑意:“三萬美元……賣了你全家都不夠吧?”
他的笑意在這時候轉成似笑非笑:
“說吧,想買什么?”
李學峰一咬牙:“張長官,我想買自己這條命。”
“哦……”
張安平意味深長的看著李學峰。
“張長官,實不相瞞,在下一時糊涂跟人做了點小生意,因為貪念蒙心違背了黨紀國法。”
“在下知錯,愿意交出所有所得,只求張長官高抬貴手,放小的一馬。”
李學峰的語氣越發卑微起來。
很難想象,以如此卑微的口吻說話的人,竟然會是一名國軍上校。
張安平笑出聲來,在李學峰驚詫的目光中,他熟稔的將存單拿起來,一種可以用貪婪來形容的光在他眼中出現:
“不夠,還不夠——李上校,這些,遠遠不夠!”
李學峰心中狂喜,強忍著喜意,他咬牙道:“張長官,請給一點時間,我愿意變賣家產。”
“好!”
張安平很自然的將存單揣了起來,極其自然的樣子像是有過無數次一樣——嗯,當年76號的張主任,干這一套自然是駕輕就熟嘛。
“雪峰啊,”張安平語氣親切起來:“人啊,要止住自己的貪婪,否則啊……你看,終究是會竹籃打水一場空的。”
李學峰年齡和張貫夫相當,但張安平以“學峰啊”稱呼的時候,卻極其的自然。
“這一次就是個教訓,以后啊,做事時候要想一想人在做天在看。”
“好了,你可以走了——但如果讓我知道你以后要是還跟日諜不清不楚,可就沒這么容易過關了。”
“是是,張長官教訓的是,學峰銘記于心,定不敢忘。”
李學峰像小雞啄米似的不斷的點頭。
隨后他就被張安平端茶送客——雖然從頭到尾都沒有喝到過茶。
李學峰從張家出來后,臉上的喜意再也按捺不住了。
張貫夫送走了李學峰后來到了書房,看著兒子似笑非笑的在手中把玩著一張花旗銀行的存單,他好奇的走近一看后直接倒吸冷氣。
三萬美金?!
他到現在還在執掌著軍統的錢袋子,不是沒見過錢,軍統進進出出的款項,單筆超過三萬美金的極多。
可那是公家的錢!
此時張安平把玩的存單,極有可能是李學峰送來的——三萬美金,他送這筆錢,用意何在?
他凝聲道:“安平,做事要有原則,有些錢是不能碰的。”
張安平將存單撇到一邊,趕緊請他老子坐下,隨后才解釋:
“您放心吧,這么點糖衣炮彈,打不著我的!”
豈料張貫夫聞言反而更緊張了,他鄭重道:“你是憑本事走到現在的,不要誤入歧途!”
“爸,我清楚這筆錢燙手——”見老父親還是一臉的不放心,張安平遂解釋道:
“這王八蛋在我跟前裝的挺像,但藏的刀都快抵到我脖子了,我怎么可能發現不了!”
“真的?”老父親明顯還是不放心。
“當然是真的——用行賄的方式來坑我,可是我派人給他們出的好主意。”張安平失笑道:“這幫沒見過世面的蛀蟲,居然就真的傻不拉幾的上當了。”
此時也就是許忠義不在,要不然肯定脫口而出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