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的父親是地下黨,犧牲于四一二反革命事變,老戴那邊自己也提過,老戴當時的態度是:
只要你自認為壓得住,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可是以老戴的性子,他絕對不會將這件事告訴王天風,所以這是王天風自己查到的——雖然這件事很好查,但問題是田丹那邊、田丹的父親田魯寧那邊,王天風又是怎么查到的?
最重要的是,以徐天的謹慎,他怎么可能輕易露出馬腳而讓王天風注意到他?
是王天風因為要將徐天作為棄子所以查的他、還是因為他掌握了相關的線索,所以才打算將徐天作為棄子?
二者的順序不同,帶來的影響力、后果截然不同!
前者,如果是前者,那就是天意弄人,但如果是后者的話,就說明王天風在組織上擁有一枚暗子,這枚暗子至少是可以接觸到田魯寧的。
張安平一路思索著這個問題,不知不覺間便來到了老岑的住處。
這一次他沒有進行女裝,主要是因為老岑這里有位同志自己要見一見。
節奏有序的敲門聲后,老岑打開了房門,看到外面沒有偽裝的張安平后一愣,趕緊用目光向張安平示意離開。
張安平笑了笑,輕聲說:“我就是來見嫂子的。”
岑痷衍聞言本能的皺眉,他最大的使命就是保證張安平的安全,柴瑩哪怕是他的夫人,也沒資格了解到張安平的身份吧?
不得不說,這就是革命夫婦的無奈了。
老岑面對身陷囹圄的妻子,身邊明明有張安平這樣的戰友,他卻不能、也不可向張安平求救;
柴瑩被捕,接觸到了張安平,原本想回來以后找老岑問個清楚,但得到了錢大姐的指示后,這件事就爛在了心里,見到丈夫,明明疑惑裝了一肚子,卻不能向丈夫表明一絲一毫。
擱后世,思想先進的年輕人保準來一句“你不信任我,離婚!”。
但在這個時代,先輩們卻為了保守機密,枕邊人都要隱瞞。
看老岑還在皺眉不想讓路,張安平索性不講道理的直接擠進去,氣的老岑忍不住咬牙——好久沒見到安平了,怎么今日個一見突然有種多年前的張安平的鳥樣?
柴瑩在敲門聲響起后就躲到了里屋,張安平進來以后便道:
“嫂子,是我。”
在一旁老岑的皺眉中,柴瑩從里屋出來,看到張安平后,她眼睛亮了起來:
“安平!”
但老岑卻不合時宜的出聲:“張安平同志,你是不是在上饒的時候私下和柴瑩見過面?你這是違反組織紀律!”
老岑的表情很嚴厲,如果要用貶義詞的話,可以用古板來形容這時候的他。
張安平嘿笑兩聲,故意對柴瑩道:“嫂子,趕緊管一管老岑,你是不知道他以前都是怎么訓我的。”
柴瑩聞言失笑,這話從一個小年輕的嘴里說出來,其實蠻有意思的,但眼前的這個人叫張世豪啊!
她始終忘不了自己將手術刀扎進了對方身上后對方眉頭都不皺一下,控制著流血還交待自己清掃手尾時候的樣子——而現在,這個人,卻像個小年輕一樣故意以告狀的方式來拉近兩人的距離。
頗有種非常魔幻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