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一想,眼前的這個人,終究才二十幾歲啊!
柴瑩遂“教訓”丈夫:“老岑,這件事組織上知道,當時是另有情況,你能不能不要這么教訓安平?”
張安平故意得意的朝老岑投去一個挑釁的表情,老岑差點自閉。
一番笑鬧后,張安平恢復了鄭重之色,坐下后說道:“嫂子,是我讓你過來的。”
柴瑩聞言做出嚴肅狀,一旁的老岑則道:“要不要我回避下?”
張安平擺擺手:“不用——老岑,拿疊草紙,我有用。”
老岑立刻將一疊草紙拿過來,張安平接過以后立刻用左手飛速的書寫起來,一連串的名字和職務出現在了草紙上。
寫完后他拿相機拍下了三張紙上的內容,隨后將三張紙外加下面的三張空白頁撕了下來,將空白頁點燃、將名單交給柴瑩后才解釋道:
“這是中統在教育界埋藏釘子的名單,嫂子,你需要將這上面的名單背下來,之后錢大姐會帶著你了解下有關的事,你必須親自把關,確定我們的同志不會跟名單上的中統特務產生交集!”
“如果有交集,你暗中記下來告訴錢大姐即可。”
“這個名單,除了你之外,絕對不允許讓第三者知道!”
老岑聽到這句話后,本就保持的距離又拉遠了幾分,而柴瑩則鄭重的將名單疊起來,保證道:“我背完之后會立刻焚毀,絕對不會向任何人泄露。”
這份名單自然是離渝前老戴讓張安平看過的名單,雖然張安平知道以后這份名單會暴露,但以老戴的性子,必然會留幾個為他所用,所以他提前讓柴瑩負責這件事,以免到時候讓老戴鉆了空子。
但此事是真切的關系到自己的安全,一旦泄露,張安平必然會在懷疑名單中,所以張安平選定了柴瑩來負責。
“嫂子,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做。”
“安平同志,您說。”
“上海地下黨有一條交通線,負責人叫田魯寧,他的女兒田丹也是我們的同志,就連田丹的丈夫徐天,也傾向于我們——”張安平說起了今天在老王那里發生的事,說完后他道出了自己的推測:
“王天風能獲知這個情報,有兩個可能,要么是田魯寧這條線上出現了問題,要么是他調查徐天才發現的,如果是后者,那就是我們的人出問題了。”
張安平神色鄭重道:“這件事正好由你負責調查,如果是前者,暫時不要打草驚蛇,懂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
其實張安平找柴瑩主要是因為前者,第二件事屬于突發事件,不過柴瑩的身份也合適,正好可以調查這件事。
第一件事張安平在重慶的時候有過另一重考慮,他想讓邊季可負責,但邊季可在重慶不直接跟己方同志產生直接交集,且他又身處重慶,明面上的身份是軍統的特種教官,思來想去他決意讓方便行動的同志負責。
柴瑩無疑是最合適的。
兩件事說完,張安平便不想做電燈泡了,拍屁股就走,這干脆的樣子反倒是讓老岑有些臉紅,倒是柴瑩反而笑瞇瞇的不在意。
可等張安平走后,柴瑩的神色卻鄭重起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老岑說起了在上饒集中營發生的事——對于刺了張安平的那一刀,柴瑩在后來的這段時間中,心里非常的沉重。
她知道身處敵營的同志本就壓力過大,被自己同志所傷,對臥底的同志來說肉身的疼痛反倒是其次,心理的疼痛才是最難受的。
“痷衍,安平同志非常的不容易,你別每次見到他時時刻刻就強調紀律,他比你更成熟,知道事情的輕重,你要盡可能的給安平同志溫暖,別總是想著唱黑臉。”
老岑本就有些心疼被老婆刺了一刀的戰友,但柴瑩接下來的這段話卻讓他很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