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門鎖上,我就帶著兩個孩子往樓下走。就在樓梯拐口碰到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他好像也住在這,看到我們三個外來人口,就停下,在樓梯拐角直勾勾的看我們,眼神定格了好久好久,好像要把我們洞穿似的。
看得我心里有點發毛。
我下意識領著孩子往旁側繞開走。
心想著:這人也真是,如果是這里的住戶好奇我們三個搬到這里來,完全可以出聲問,說你們是新搬來的?
但人家就不說話,就一雙眼睛盯著你看。看的人后背發涼,毛骨悚然的。
好在這是2樓,不一會兒我們就到樓下徹底和他隔開了。
我下意識往后看一眼,他已經越過2樓去3樓,并沒有再看我們。
我心里舒了口氣。
大概就是一個脾氣怪一點的人吧,不想這么多了。剛好這時有電話打進來,居然是張健的號碼。
我頓了一頓。
一只手牽著女兒,女兒牽著兒子。
一只手接電話。
“你說什么?”
張健在那邊說他受傷了,現在在醫院。我拉著孩子們停住腳步。
人有點懵圈。
“我說,我碰到點事兒,現在在醫院。聽清楚了嗎?這信號也不差呀,你……”
“……”我深呼吸一口氣,他還能給我打電話,應該沒什么大問題,所以我直接問他病情:“那你現在怎么樣?有沒有事兒啊?”
“沒什么大事。就是得在醫院待幾天。”
我又松了一口氣。
“那,有人照顧你嗎?”
“廠里兩個朋友送過來的,我又讓他們回去了。有事兒就叫護士唄。”
“……”
如果是以前的話,我可能第一時間就問他要不要我過去看看,畢竟心有不平,擔心得很。
可現在這句話怎么都說不出口。不僅僅是感情變動,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一來一回花費太大。
如果他在近一點的地方,在遵義或者貴陽。我都會帶著兩個孩子過去看看的。
“怎么不說話了?”
我的遲鈍換來他的追問。
“哦~~沒什么,我帶著兩個孩子出來報幼兒園,現在在回家的路上。說話有點不太跟路。
那你現在怎么打算的?你給我打電話,我也有心無力啊,沒辦法過去照顧你。要不,你看看有沒有什么護工之類的,找一個唄。”
“什么護工不護工的,那得燒多少錢?!我才剛回來,工資都還沒發呢。哪來那個閑錢,自己挺著唄!”
他該不會是……打電話說工資的事兒吧?
“該花還得花。”
“咳咳咳!”他那邊清咳兩聲,繼續話題:“還是別了吧,我自己能挺一挺。估計這一次得停工半個月,住院就得幾天,出去還得養一養。小梅,工資的事兒可能……”
我的心突突跳著。
不存在完全不關心他,但他人在外邊,我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在經濟方面我肯定是特別敏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