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小霞的關系,一開始本來就是因為王浩才建立起來的。后續的延展,也一樣是因為他。
我不想用什么親密、閨蜜之類的字眼來形容一段關系或是感情。
不是李小霞配不上,而是因為我和她都不需要這樣的字眼增色或是加持。
我們有我們自己的相處之道,也有自己的底線,同樣也有作為人最后的德。
我沒有大愛,我頂多就是自我生存無礙后對世界、對身邊還能達成一致意見的人的珍惜與愛護。
外人怎么看怎么說我們三個人的關系我無所謂。
我走之前又留下一句話:“周老板,如果你是我,你不可能做到我這一步。上一次那件事,你更不會像我放過你那么放過我。我對你從來沒有惡意,我只是在保護自己的權益,如果你能聽得懂,我希望你好自為之。剩下的事兒你和他們去談,日后就跟我這個中間人沒關系了。”
說完我便抬步離開。
我一個人懷著孕,還有兩個孩子。王浩現在沒下落,我能撇就得撇,我得更多的保護自己的安全。
這樣我身邊的人才更有希望。
而李小霞那邊是能給她做主,能給她撐腰的娘家人,怎么都是安全的。這個周正才不是好對付的人,所以我沒空多想,第一時間就是給李小霞回電話。
告知她我剛剛和周正才談話的內容,讓他們進行商談時注意一些重要的點。
比如我指的李小霞的錄音。這是沒有的,但也可以裝作有,且必須裝作有。
李小霞明白我的用意。
也不知是她突然臨時起意還是病房里的生活實在是太令人容易步入一個消沉的情緒。
她居然和我說。
“小梅,你說,如果人生下來就能知道自己活到哪一天,或者生下來統一活到哪一天,如果生命是一個定數該有多好,就像買衣服,買鞋子什么的,有個定價,該有多好。”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這并非只是她一個人的感慨,可以說每個人站的角度不同,情況不一,所以每時每刻發出的感嘆也都不齊。
想活的人很多。
可想死的人也很多。
如果換個境遇,或許還會有人說:我怎么不早點死早點死也不至于這樣煎熬。
“霞姐,往前看。”我最終只想到了這么幾個字,這也是我用來安撫自己的。我常常也覺得自己難,覺得日子不順,覺得全世界都在跟我作對,覺得命運苛責我。
可后來隨著年紀增長、經歷的多了,看到的人或事也更全面,便覺得世界它又是公平的。
福財祿壽,沒人能占全。
老天爺自有他的安排。
“是,你說的對,人也要和時間一樣,一直永不停息的往前。”
她嘴上是這么說,但我能從她的聲音和語氣中感覺到消極低沉。
這很難避免,任何一個人處在她都角度,都很難不消極。
就像曾經我看見她和王浩雙雙出現在陳珊家里。看到他們兩個那么好,看見王浩對她百依百順。
我理解,可心里也一樣不是滋味兒。
正如她現在這般。
而且她重病在身,一切,都不是嘴上說的心里想的那么簡單、開闊。
“霞姐,你好好配合治療,唯有這樣才能才能看到他平安無事的回來。”
我壓了壓胸腔上竄的無形東西,暖心安撫著她。
“放心,我明白。小梅,不管怎么樣,有你陪在他身邊我放心。”
那無形的東西好像突然回到胸腔,狠狠刺了我一下。叫我眼鼻一下子膨脹發酸,眼淚也不受控制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