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不以為意,甚至還用眼神勾引我,修長好看的食指也對我勾了勾,我對他吐了個舌,轉身進入洗手間,順道上了鎖。
“我現在下不來,你不上鎖也可以。”
隔著洗手間的墻壁,我和他對話。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無恥了?”
“嗯~~大概是覺得人生沒有必要留下遺憾的時候。”
這話聽得我心頭一動,有點兒犯怵。
提起前幾天那些事兒,就很不自在很不舒服,好像有一塊重石沉甸甸的壓在心臟,讓人透不過氣,卻又不得不把這口氣延續下去。
真的很難捱。
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坐在馬桶上,拽著一張白紙,耳邊縈繞的是昨晚上聽到他說在面對山崖、激流,以及背后追他的人時,他一直猶豫不決著。
所以才迷失在夢中不肯醒來。
他也深深的煎熬著,而且這僅僅只是他的夢,從警察口中吐出來的那一些情景更是令人后怕、滲人。
他這還是說的最不糟糕的那一面了。
“小梅?
怎么不說話了?
又不舒服?”
我慌忙“唉”的應了一聲,出聲道:“沒有,就覺得這樣的話多少有點……不太好,所以就沒說。”
“有什么不體面?你什么樣子我沒見過?”
“……哎呀,反正別說了,等我出來了再說。”
我聽到他在外頭又笑。
這時,他的聲音,他的笑,全都是能讓我穩定下來的良藥。全都是證明他好了,醒過來了,并且在我身邊的最有力證據。
我來到洗手池旁,擠上牙膏準備洗漱,盯著鏡子里面的自己那一刻,突然想到什么。
我飛快把牙刷拿出口,和王浩說:“對了,你給霞姐打個電話,我忘了。”
我說:“你給她報個平安。”
“嗯。我手機丟了,得用你的手機打。”
“我的手機就在旁邊,你找一找。”
“嗯,要得。”
大概一分鐘,聽到他在外頭和李小霞說話。
這電話也不久,但也不短。他也剛得知李小霞再次住院的事兒。
所以我出去后發現他神色不是很好,有些消沉。
眉目之間也有一點兒怒意。
我邁著輕盈的腳步走過去,端凳子坐下,挨著他問:“怎么了?有什么心事?能和我說說嗎?”
他盯著我,目光沉沉,看不出在想什么,但肯定是和李小霞有關,沒一會兒他抬手護著我的后腦勺,令我靠在他胸膛。
“那個姓周的為難你們了?”
原來怒火在這里。
但我沒和他提周正才的事兒,他怎么知道的?
李小霞不至于和他說的這么詳細吧。
“其實還好。”我說。
“就差騎到頭上去了,還好?好個屁!”王浩很少這樣發火,以前生意上碰到這么多令人頭大、難以接受的事情,他都神色平靜,且步步沉穩,口頭上也從不說什么粗話用以發泄。
這次真是氣狠了。
當然更多的原因可能是他當時生死未卜,周正才又是挑他不在的情況下欺負我和李小霞,這讓他更難忍。
“怎么可能?你忘了我是誰教出來的人?我怎么可能會讓他欺負到我們頭上去?想都不要想!!!即便是將來某一天,你不出頭,鍛煉我,我也一樣不會讓任何人占著我的便宜。
他周正才還不夠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