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以西二百多里的山道上,一支車隊正冒著漫天風雪,在崎嶇不平的官道上艱難的跋涉著。
再一次將陷落的馬車,從雪坑里弄出來,丹巴扒開嘴上的面罩,重重地吐出一口濁氣。
他現在越來越覺得甘棠這次派自己來,就是指著自己出苦力的!為了方便自己保護王鳴之大人,還像大夏皇帝為自己要來一個禁軍卑將軍的封號。自己是吐蕃王子,要屁的將軍封號。
幾年前這條路自己曾經走過,當時道路還是平整寬闊,該死的燕國人,幾年下來就把路糟蹋不成樣子。打從渤海灣上了岸,他所擔當的角色,簡直和牛馬沒什么區別,甚至短途負重還在牛馬之上。
這也是沒辦法,連王鳴之都放棄馬車,跟眾人一起步行跋涉。只是吳林哪個老狗坐在車上,渾然不動!
丹巴很生氣,生氣了得要找條狗來撒撒氣。
這時有人深一腳淺一腳的湊到近前,恭謹道:“將軍,再過不遠,就是邯鄲,我們可以在哪里好好休整一下,等風雪過去在繼續趕路。”
這湊過來說話的人是燕國派來帶路的副使耶律臨沭,這廝其實是燕國太傅耶律洪的同胞弟弟,論身份尊貴還在正使之上,更兼一身蠻力,勇武過人,原本開始十分的猖狂。一路行來,丹巴實在看不過眼,前幾日,在一家客棧,被丹巴暴打一頓,然后被鎖在尿桶旁一夜。當時他也不知想了多少回,咬牙切齒的發誓:“不報此仇勢不為人。”
然而,從那日開始,每天晚上休息之前,丹巴都要把他約出營地,干上一架,并且雙方約定,誰輸誰晚上抱馬桶。七八日過去------。
眼見丹巴只顧拍去手上沾染的積雪,壓根不理會自己,耶律臨沭往前湊了湊,奴顏婢膝道:“我已經提前趕過去準備酒菜,并且征集能歌善舞的女子,到時也讓將軍見識一下咱北人的風土人情。”
丹巴這次撇了他一眼,冷笑反問道:“見識?”
“不不不,是品嘗,品嘗!”
“我還沒有吃過草原小姑娘的肉,這次一定要好好品嘗品嘗,哈哈哈哈------。”說完,從新帶上口罩,將口鼻遮住,一副不想多言的樣子。
聽到丹巴要人肉吃,耶律臨沭嚇得張大嘴巴,雙腿打顫,幸好自己沒有把對方得罪的很了,不然這幾日自己豈不是早成了對方的下酒菜。對漢話不是十分熟悉的耶律臨沭,很想解釋,但就是不敢再往上湊。
十多天前,剛剛離京的時候,這廝活像一條擇人欲食的惡狼。而眼下,卻已經進化成一條搖尾乞憐的哈巴狗。
當然,這也只是在丹巴面前吧了。面對其他人甚至王鳴之、吳林和燕國正使禮部侍郎張享依舊會露出暴躁驕橫的本性。
這固然是近十幾日來丹巴不斷調教的結果。但更深層次原因,還是源于生活在惡劣條件下的草原各部人等,對個人武力的強烈崇拜。
正使張享曾經試圖阻止耶律臨沭在夏國人面前丟臉。然而所獲得的結果是張享的臉腫了整整三天。到現在也還沒有能消腫。
嘎吱、嘎吱------白茫茫的荒原上,機械而枯燥的腳步聲,像是一首永不停歇的催眠曲,不斷加深著使團每個人心頭的疲憊感。
作為大夏四京之一的東京城,;洛陽堪稱是名副其實的古都典范。
高大的城墻,逼格的格局,再加上優美的環境,無論怎么看,都能匹配一國之都的地位。
都到了二月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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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冰河時期對這個北方城市的影響,似乎更加明顯一些。大雪紛飛,城中的草原統治者大多貓在家里,那街上往來奔走辛苦謀生的,大多是漢家兒郎居多。
這葛衣麻衫,束發右衽的,咋一看,竟與大夏偏遠貧困小縣城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