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這樣的回答,甘甫笑起來:“老朽研究儒家數十年,得出一個結論,我輩儒者,最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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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終究還是------衛道。”
“若非如今的官場、如今的軍中,所有人都選擇了這聰明務實之道。敵人打過來了,一覺得事不可為,大家就掉頭跑掉,江北怎能陷的如此之快。若我們整天都在說圣賢之言,說大丈夫當仗義死節,到了城破之時,卻沒有一個人做蠢事,有誰愿意信那圣人之言呢?”
“說愛國,說死節,死到臨頭了,卻沒有人愿意去,那儒者,不就成了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了嗎?我輩儒者,每年都該死幾個人,死幾個------有名字的人,死在屠刀之下,死在金鑾殿上,死在這千千萬萬人的眼前,直到該死之時不能退,如此才能提醒世人,這儒家之道是真的,為不平之事而死,我輩才算為往圣繼絕學。我死在這里,也是要提醒大家,確實有些人抵抗過的,免得他們想要說起的時候,熱血之時,找不到可以說的名字------。”
他說的有些激動,手臂顫抖著,摸索著戴上帽子:“我已經老了,正是死的其所,但外面的那些孩子也不該死,但也別我他法了。”
有微微的光從縫隙里射進來,灰塵浮動在空氣里。老人說到這里,微微笑了笑:“所以這樣說起來也許不好聽,但所謂衛道,其實也就是------在適當的時候,死個你看。已經死了不少人,我因為名氣大些,反倒屈居人后,也令得府衙同仁多受一些時間罪------為虛名所累啊------”
平時務實致用,適當的時候------死給你看,對于儒家,有崇敬,但更多的應該是不肖,所謂不肖,則是大多數儒生好像讀書讀壞了腦子,什么都不會想又或者什么都想,的各種丑態,但甘甫,確實是令的儒家這個字,顯得有些偉大了。
如同諸多儒生在殿前楚柱而死,如同萬名儒生崖山投海,如同方孝孺被腰斬后扔破口大罵。真正是為萬世開太平,為往圣繼絕學。
半個時辰之后,獄卒進來打開了牢房的門,不久之后,在和風的初春里,陽光的照耀下,碗面的廣場上,砍下一排腦袋,人群中,有人歡呼雀躍,有人大聲叫好,有人默默無語,有人神色蕭穆,也有人暗暗的擦著眼淚!
城西,行在所在。一千大幾百名御林軍依托皇莊高大的圍墻結陣而列,鐵甲森然,兵戈林立,無聲豎立。擺出一副迎戰之態。幾百名弓手立于院墻之上,張弓搭箭。
這一看就知道怎么打仗,依院墻而首,最忌諱的就是縮頭挨打。不到最后關頭,守軍無論如何也不能只是縮在院墻里面接受圍攻。
更不必說,這些兵將都是大夏邊城百戰余生的良家子,個個粗壯結實,眼神兇狠,身上所披大夏鑌鐵重甲,讓這些壯士就如一個個鐵罐頭一般。這結陣一列,看起來似乎還要比背后院墻還要結實!
在前隊被叛軍大的七零八落哀鴻遍野之后,后軍卻傲然而出,這對叛軍而言又如何不是一種挑釁?站在斜坡下面的叛軍,都是與燕國打生打死的精銳,人人都勃然大怒。直娘賊的樣子軍,就連草原群狼俺們也對戰過,擺出這么一副作態,需真看不起水軍的跳板銳士!
站在范遂旁邊的跳板都統指著御林軍陣線道:“讓俺的跳板勇士為先鋒,殺他娘上去!和這些樣子軍碰碰,看他們知道什么是個死!”
范遂太陽穴上的血管一跳一跳。滿頭滿臉都是細汗,此處攻堅越快越好,時間越久對他們這些人就越是不利,朝廷大軍一旦來援,整個范士家族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此處大戰,關系之重,每個叛軍心里都清楚不過,一個個只是把牙齒咬得咯吱咯吱作響,不住回頭望向范遂的將旗所在,只等將旗指向前方,便跟著都尉們沖殺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