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點了點腦門,世人越有文化,思想越是復雜,行為越是難測,越受利益的誘惑,越是逐利而往,有空子就鉆。我朝不抑商,有其好處,可文官貪錢,武官怕死,民眾貧弱,官兵得過且過,焉知不是這甜頭帶來的些許后果?其實……,至少也要占一部分原因吧。”
在座的所有人都瞪大眼睛,一個個都在那兒愣著,此時就連“意識形態”,這種詞匯的意思都沒什么心思去問子,只是能夠聽懂的部分,就足以讓他震撼。
過得好半晌,石醉方才說道:“公子此言可是指那商人逐利之學,才是我武朝積弱的罪魁禍首?”
“沒有。”甘棠喝了口茶,“絕不是這樣,這是一種發展,我朝底蘊有了,法治規條在商人發展過程中也在跟著發展,這本身是互相促進的過程,只能說,很多東西沒能配合著跟上來,這就很麻煩,太復雜……要解決如今武朝的問題,再盯著商人、貨幣這些,希望國家介入經濟,把什么歲入翻一番翻幾番,國富民強然后解決所有問題,這個不可能。”
“總不能在商業上嘗到了甜頭就死盯它一個!再發展下去,整個平衡只會更加傾斜,這太畸形了。就如一個初生的嬰兒,三十年以后發現,只有一條腿和嘴上的胡須其他三十歲成年人長得一樣長,另一條腿和其它手、頭身體都還是初生時模樣。這樣的人在別人眼中,就是個怪物,不對嗎?大夏這樣的發展,遲早出事的……”
李默庵搖搖頭,在那邊想了好久:“那么,公子覺得若要尋其關竅,應當注重哪里呢?”
“若真要實干”我不知道,可若只當做玩笑,不負責任的話,呵…………”甘棠笑笑,“何不從‘儒家’入手呢?”
“‘儒家?’公子莫非是指如今的冗員冗生?”李默庵想想笑起來”“以往常與人聊,也有說過,我朝的問題根源,可能就在于這學子官員真是太多了,是個大問題,不過此事若要解決,只怕比商事更難……”,
“若我說……,不是太多,而是太少了呢?”
“啊?”
李默庵眨眨眼睛,一臉迷惑。
甘棠用手指了一下太學大門方向:“李兄覺得,那些學子讀了書,為了什么?將來又可以干些什么?”
石醉接話道:“當然是為金榜題名,做一方牧守,為萬民立命。”
石醉說得認真,甘棠坐在那兒忍不住笑出來,然后拍拍手。
石醉疑惑道:“不知公子所想,他們能做何事?”
甘棠掰著指頭算:“正傣、祿粟、職錢、春冬服、從人衣糧、茶酒,廚料、薪炭、牲畜飼料,這年月人一旦當官,衣食住行,家眷從人的開銷全都國家包了,國家還會發給良田數傾。工作輕松,刑不上士大夫,不以言治罪,三年一考公,無大錯,便可升官,可享受更大更多福利,誰不想當官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