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停車場的慘狀在雨幕中扭曲成血色的噩夢,喬夫人凄厲的哭喊穿透雨簾,混著警笛的嗚咽,在空氣中撕扯出尖銳的裂痕。
木婉清嬌軀顫抖著看向林凡,聲音發抖的問道:“林凡,你早就知道會變成這樣對不對?明硯舟會殺了喬櫻,會自殺……你明明可以阻止的!”
林凡修長的手指搭在方向盤上,指腹無意識摩挲著金屬按鍵,仿佛那灘血泊與兩具逐漸冰冷的尸體不過是車窗外的雨霧。
只見他慢慢轉過臉,漆黑的瞳孔里映不出半點情緒波動:“我知道。”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卻像重錘砸在木婉清心口,寒意更是順著她的脊椎竄上后頸!
木婉清猛地向后縮去,后背抵著車門發出悶響:“林凡,你這是在借刀殺人嗎……喬櫻罪不至死,明硯舟更是無辜的受害者……他明明還那么懦弱,他肯定是怕死的!”
“懦弱?”
林凡輕笑出聲,笑聲里裹著幾分譏諷:“婉清,你見過對生活徹底絕望的人嗎?”
“明硯舟被喬櫻踐踏了整整十幾年,她用最惡毒的話羞辱他,當著他的面和別的男人糾纏。”
“那些深夜,他蜷縮在空蕩蕩的婚房里,望著墻上婚紗照里喬櫻嘲諷的笑容,連呼吸都是痛的。”
林凡的聲音陡然冷下來,像淬了冰的刀刃:“他早就失去了對未來的希望,也沒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生不如死的日子,你覺得什么樣的救贖才能讓他解脫?”
說著,林凡瞥向車窗外明硯舟逐漸僵硬的尸體:“唯有這場同歸于盡,才能讓他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找回作為男人的尊嚴。”
木婉清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急救車的藍光在雨幕中瘋狂閃爍,喬夫人的尖叫化作絕望的嗚咽。
“至于喬櫻……”
林凡靠回座椅,目光穿過雨簾,冷笑道:“她踐踏真心,玩弄感情,用傲慢和殘忍將一個人逼入絕境。”
“只有死亡,才能讓她明白自己犯下的錯。”
林凡頓了頓,側頭看向木婉清蒼白的臉:“這不是借刀殺人,而是因果循環,婉清,你要記住,永遠不要低估被碾碎的尊嚴會爆發出怎樣的力量……哪怕代價是燃燒自己。”
雨刮器機械地擺動,將血色的畫面切割成支離破碎的殘片。
木婉清突然想起初見明硯舟時,那個總低著頭、唯唯諾諾的男人,此刻與血泊中決絕揮刀的身影重疊,讓她不寒而栗。
而身旁的林凡,平靜得仿佛這場腥風血雨從未發生,只是輕輕轉動鑰匙,引擎聲淹沒了遠處最后的哭喊。
當林凡將車子開出裝飾城停車場的時候,驟雨初歇,云霧散去。
木婉清看著明媚的眼光再次灑向大地,她喃喃道:“林凡,當初你剛住進我們木家的時候,你是不是也特別恨我?”
怎么又舊事重提!
自家老婆,要不要這么感性的?
林凡有些欲哭無淚:“婉清,你這又是怎么了?”
木婉清咬了咬貝齒:“我是真的沒想到,明硯舟會那么恨喬櫻……我就忍不住想到了,我之前對你也挺過分的。”
林凡笑了笑:“還好,還好,至少你沒有給我戴綠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