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林凡指尖輕敲著手中長竹，竹節在余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呂鎮北盯著他握竹的手，那指節分明的姿態曾在方才破盡他槍招時留下深刻烙印。
此刻這雙手若握槍，又該是何等氣象？
“你怎么知道龍虎槍意的！”
呂鎮北的聲音干澀得像磨砂紙擦過竹皮，喉結在蒼老的脖頸間上下滾動：“還有，你要教我龍虎槍意？”
“林少，你是拿我尋開心，還是在逗我玩？”
“呵呵！”
說著，呂鎮北突然嗤笑一聲道：“林少，你是東林劍圣的親傳弟子，劍道修為更是已入臻化境，何苦拿我這老槍桿子尋樂？”
黃昏的風吹過竹林，帶起細碎的竹響。
林凡垂眸看著手中的長竹，嘴角笑意未減，眼神卻陡然沉了下去，宛如深潭映月：“用劍或用槍，不過是器物之別，重要的是心境！”
長竹在他手中旋轉一圈，在空中劃出一道銀亮弧光：“至于龍虎槍意，我早已經融會貫通！”
話音未落，呂鎮北突覺一股沛然巨力撞向胸口，那不是劍氣的鋒銳，而是如猛虎撲食般的兇戾氣勢！
呂鎮北面色駭然的下意識后退半步，卻見林凡將手中長竹的槍尖斜指地面，周遭空氣竟泛起肉眼可見的漣漪，宛如沸水翻涌。
“你看這槍！”
林凡手腕輕轉，長竹在掌心滴溜溜旋轉，竹影模糊間竟透出龍鱗虎紋的虛影：“它若只是竹，便只能掃葉，若化為槍，便可定乾坤。”
說著，林凡忽然抬眼，眸光如槍尖般刺向呂鎮北：“我說了這么多，你還不相信，我會龍虎槍意嘛！”
呂鎮北被那眼神刺得心頭劇震，卻依然難以置信的脫口而出：“龍虎槍意是我師祖畢生心血所領悟的至強槍意，需以槍入道三十年方能窺其門徑，你……”
“嗤……”
一聲輕響打斷了他的話。
只見林凡手中長竹猛然頓住，槍尖所指之處，三株毛竹的竹梢同時折斷，斷口平滑如鏡，卻無一片竹葉飄落。
一霎間，呂鎮北瞳孔驟縮。
這等控制力道的手段，比他方才用穿云槍意時精妙何止十倍！
“三十年？”
林凡輕笑，長竹在他指間轉出槍花，每一朵槍花都帶著龍吟虎嘯的虛影：“有些人悟槍意需要三十年，有些人……只需要看一眼。”
他突然將長竹拋過頭頂，槍身在空中劃出赤金軌跡：“呂特使，你且看好了！”
當長竹落入他眼前的一瞬間，林凡指尖輕叩長竹，竹身震顫間蕩起一圈淡金色的氣紋。
呂鎮北瞳孔再次驟然緊縮。
那氣紋并非劍道真氣的凜冽青白，而是混雜著龍威虎煞的赤金芒澤，宛如熔爐中翻涌的鐵水，帶著灼人的霸道氣息。
“你……”
呂鎮北喉結狠狠滾動，干裂的嘴唇翕動卻發不出聲響。
他畢生鉆研槍術，自然認得這股氣息中蘊藏的武道真意……
那是比穿云槍意更古老、更狂暴的槍道本源！
下一秒，林凡手腕陡然下沉，長竹在他手中化作一道撕裂空氣的赤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