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沒有回應,只是擦干了臉上的淚水,挺直了脊背,跟著醫圣,一步一步朝著那間藥房走去。
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灑在她身上,將她的身影拉得很長,明明是那樣纖細的背影,卻透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勇氣與決絕。
身后,東林劍圣、藥王谷谷主與長老們望著她的背影,久久沒有言語。
竹林里的風依舊吹著,卻仿佛帶上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與敬意。
……
一個小時的時間,在焦灼的等待中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當醫圣拖著虛浮的腳步從藥房下樓時,他素白的長衫下擺沾了些墨綠色的藥漬,臉色比方才更加蒼白,連頷下的銀髯都仿佛失了幾分光澤。
他沒有說話,只是對著眾人沉重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那復雜的神情讓東林劍圣等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這時,藥房緊閉的木門后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緊接著,一聲凄厲到極致的慘叫猛地撕裂了竹林的寧靜!
“啊!”
那聲音不似人聲,更像是某種生靈在遭受最殘酷的凌遲,充滿了無盡的痛苦與絕望,每一個音節都像淬了冰的針,狠狠扎進聽者的耳膜。
緊接著,第二聲、第三聲……
慘叫聲一聲高過一聲,層層疊疊地在山谷間回蕩,驚得竹葉簌簌亂顫,連陽光都仿佛被這凄厲的聲音染得瑟縮起來。
藥房外的眾人瞬間渾身寒毛倒豎,一股涼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東林劍圣猛地閉上眼,花白的胡須劇烈顫抖,雙手死死握成拳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如紙。
藥王谷的幾位長老更是不忍卒睹,紛紛別過頭去,有兩位年長的長老甚至紅了眼眶,渾濁的淚水順著皺紋滑落。
他們行醫一生,見過無數病痛折磨,卻從未聽過如此撕心裂肺的慘叫,這哪里是治療,分明是在煉獄里煎熬!
“這……這哪里是人能承受的……”
一位長老哽咽著低語,聲音里充滿了無盡的同情與震撼。
誰都明白,這不是男歡女愛帶來的愉悅,而是一個女子在用血肉與精神,硬扛著萬蟻噬心般的劇痛,將自己的生機一點點剝離,渡給那個生死未卜的男人。
這份情,重逾千斤,烈如焚火,讓在場的七尺男兒們無不感到心頭沉甸甸的,既敬佩又心疼,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愧疚。
半個時辰后,那持續不斷的慘叫聲終于漸漸低了下去,像是風中殘燭般,最后化作幾聲微弱的呻吟,徹底歸于沉寂。
竹林間再次陷入死寂,靜得能聽到每個人沉重的呼吸聲和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怎……怎么沒聲音了?”
藥王谷主聲音發顫,目光緊緊盯著藥房的木門,心提到了嗓子眼。
所有人的心都跟著一沉。
是力竭了?還是……
他們一個個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又深知此刻絕不能打擾,只能死死攥著拳頭,目光焦灼地黏在那扇緊閉的門上,每一秒都像在油鍋里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吱呀”一聲輕響,藥房的木門終于緩緩向內打開。
“動了!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