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望著眼前雜草叢生的院子和虛掩的木門，心里那點剛剛燃起的希望漸漸冷卻。
可就在他伸出手，指尖還沒碰到門板，就聽到屋里傳來一陣刺耳的叫罵聲，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扎進耳朵。
“你們兩個老不死的！今天要是交不出錢來，別怪老子把你們這破房子給拆了！”
一個粗嘎的男聲在屋里咆哮，震得窗戶上的塑料布都簌簌作響。
緊接著，是一個蒼老而顫抖的女聲，帶著哭腔哀求：“我們真的沒有錢了……求求你們行行好，放過我們兩個老人吧……”
“嘿嘿……”
一陣陰陽怪氣的冷笑響起，“老不死的，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這么好騙？”
“我可是打聽到了，孫國強每個月的撫恤金都有一萬多塊！他還把銀行卡交給你們保管了！”
“你們兩個老不死的用得著這么多錢？藏著掖著給誰留著呢？”
另一個蒼老的男聲急忙辯解，聲音里滿是惶恐：“哪有一萬多塊……只有一千多啊！真的，我沒有騙你們，不信你們可以去查……”
“查你娘的蛋！”
怒罵聲再次炸響，伴隨著桌椅被掀翻的哐當聲：“你們這兩個老東西，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是不知道馬王爺有三只眼！”
這一刻，林凡的臉色瞬間沉得像鍋底，周身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孫國強是老黑的本名，這對老人……一定是老黑的爺爺奶奶！
他甚至能想象出屋里的場景。
兩位老人被惡霸圍堵，嚇得瑟瑟發抖，卻還要拼命護著孫子用一條手臂換來的撫恤金。
一股難以遏制的怒火從腳底直沖頭頂，比剛才被罵“傻子”時的火氣洶涌百倍。
“砰！”
一聲巨響，虛掩的木門被林凡一腳狠狠踹開，木屑飛濺。
門板重重撞在墻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把屋里的人都嚇得渾身一激靈。
正在屋里逞兇的三個惡霸猛地回頭，只見門口逆光站著一個男人，身形挺拔如松，眼神冷得像北境的寒冰，周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陽光從他身后照進來，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那雙眼睛里翻涌的怒意，仿佛能將人吞噬。
龍傾月緊隨其后站在林凡身側，看到屋里的景象時，清麗的臉上瞬間覆滿寒霜。
只見狹小的堂屋里，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正緊緊護著同樣蒼老的老大爺，兩人蜷縮在墻角瑟瑟發抖。
三個流里流氣的壯漢正圍著他們，其中一個手里還拎著根木棍，地上散落著被打翻的碗筷和桌椅碎片。
三個惡霸先是被踹門的氣勢嚇了一跳，看清林凡和龍傾月只是兩個年輕人時，臉上立刻換上囂張的神情。
領頭的刀疤臉上下打量著林凡，嗤笑道：“哪來的野小子？敢管你爺爺的閑事？活膩歪了？”
林凡沒有說話，只是緩緩邁步走進屋。
他每走一步，地面仿佛都在輕微震動，那股從戰場帶回來的殺伐之氣彌漫開來，讓三個惡霸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心里莫名發慌。
林凡的目光落在縮在墻角的兩位老人身上，看到他們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恐懼，渾濁的眼睛里噙著淚水，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