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眉頭微蹙,嫌惡地移開視線,沉聲道:“你是這附近的人?”
“是是是!”
刀疤男連忙磕頭,額角在地上磕出輕響:“我、我叫王虎,和這兩個兄弟是隔壁王家莊的,離這兒就三里地!”
“我們真的是一時糊涂,再也不敢來鬧事了!”
林凡的腳在地面輕輕一頓,木地板發出沉悶的聲響,嚇得王虎又是一哆嗦。
“從今天起,孫家的這兩位老人交給你們照看。”
林凡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他們屋里缺米少柴,你們管,有人敢來鬧事,你們擋,要是他們少了一根汗毛……”
頓了頓,林凡指尖在空氣中虛虛一擰,王虎瞬間想起剛才被掐住脖子的窒息感,嚇得魂飛魄散:“我、我就把你們三個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是!是!我們一定照辦!”
王虎和另外兩個壯漢連滾帶爬地跪成一排,頭磕得像搗蒜:“我們每天都來給爺爺奶奶送吃的,誰敢來撒野我們打斷他的腿!”
林凡冷冷“嗯”了一聲后,揚手呵斥:“滾!”
王虎三人如蒙大赦,連掉在地上的木棍都忘了撿,屁滾尿流地沖出堂屋,連院門都沒敢關,眨眼就消失在巷子盡頭。
堂屋里終于安靜下來,只剩下墻角兩位老人細微的喘息聲。
林凡轉過身,剛才還冷若冰霜的臉瞬間融化,眼底的狠厲被一層溫和的柔光取代,連嘴角都牽起小心翼翼的笑意。
只是他的身體還在微微發抖,像是激動,又像是緊張。
“爺爺,奶奶,你們好!”
林凡聲音放得極輕,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
孫爺爺和孫奶奶還縮在墻角,看著眼前這張一秒鐘前還兇神惡煞、此刻卻笑得溫和的臉,徹底呆住了。
孫奶奶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眼花了……
這變臉速度比戲臺子上的臉譜變得還快,剛才那個能徒手拎起壯漢的“煞神”,怎么轉眼就成了個靦腆的后生?
孫爺爺努力睜著眼睛,可視線里始終是一片模糊的白茫茫,只能勉強看到林凡的輪廓。
他渾濁的眼珠動了動,聲音沙啞地問:“你……你是?”
林凡的心猛地一沉。
那雙眼眸里的白霧太過明顯,不是老花眼,是白內障!
此時,孫奶奶扶著孫爺爺慢慢坐直身子,上下打量著林凡,見他穿著干凈的白色t恤,眉眼周正,不像壞人,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小伙子,真是謝謝你啊……”
“剛才要不是你,我們老兩口今天就遭殃了,還沒請教你是哪位?”
林凡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喉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他下意識地想后退,腳剛動了半步,就被一只溫暖的手拉住了……
龍傾月不知何時走到他身邊,輕輕挽住了他的胳膊,掌心的溫度順著衣袖傳過來,帶著無聲的鼓勵。
林凡轉頭看向她,龍傾月的眼底沒有催促,只有滿滿的柔意,像北境冬夜里的篝火,驅散了他心頭的怯懦。
他深吸一口氣,攥了攥拳頭,終于鼓起勇氣,聲音輕得像嘆息:“爺爺,奶奶,我叫林凡,是你們孫子孫國強的戰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