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根本不是他們口中尋花問柳的紈绔子弟,更不是流連花叢的風流太子爺。
他是那個會在她生病時徹夜守在床邊的人,是那個把她的喜好記在心上、事事遷就的人,是那個把“一生一世一雙人”刻在骨子里的人……
而她,卻親手將這份純粹的愛摔得粉碎。
窗外的風卷起經幡,發出獵獵的聲響,像是在無聲地嘆息。
木婉清將額頭抵在冰冷的窗玻璃上,冰涼的觸感也無法壓下心底翻涌的愧疚與疼痛。
淚水無聲地滑落,砸在手機屏幕上,暈開一片模糊的水漬。
電話那頭還在斷斷續續地說著什么,父母和爺爺的聲音里帶著擔憂,也帶著世俗的“勸解”,可她已經聽不真切了。
滿心滿眼,都是林凡吐血時絕望的眼神,和自己那些愚蠢又傷人的舉動。
原來最痛的不是被誤解,而是所有人都在猜測他的不忠誠,而只有她知道,他有多干凈,多深情……
而且,林凡還是龍國人民心目中的蓋世英雄,無敵戰神!
可這樣一位蓋世豪杰、人中之龍、模范丈夫,卻被她這個當妻子的親手推入了深淵。
這一刻,木婉清的喉嚨像是被滾燙的沙礫堵住,淚水順著臉頰滾滾滑落,砸在衣襟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跡。
她張了張嘴,聲音哽咽得幾乎不成調,過了許久才深吸一口氣,用盡全力說道:“爸、媽,爺爺……既然你們都沒事,我就放心了。”
“好了,我還有事,就先掛了。”
木婉清打這個電話的初衷,本就是想確認家人是否平安。
如今她知道父母和爺爺都安好,壓在心頭一個多月的大石頭,總算是轟然落地。
可她實在沒有力氣再繼續這場對話,家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在撕開她結痂的傷口,疼得她渾身發顫。
“等等!婉清!”
電話那頭的孫晴急忙喊住她,聲音里帶著濃濃的不舍與擔憂:“你現在人在哪?媽媽過去陪你,好么?”
在木家人看來,孩子既然已經“打掉”,事已至此再無挽回的余地。
縱使心里痛惜不已,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把婉清接回家。
一個女人懷胎數月,卻狠心舍棄骨肉,背后定然藏著難以言說的絕望與痛苦。
他們此刻什么都不求了,只求一家人能團團圓圓,日后再給婉清尋個好人家,讓她重新開始生活。
木婉清握著手機的手指輕輕顫抖,鼻尖一陣發酸。
她怎么會不想家?
怎么會不想撲進媽媽懷里哭一場?
可她不能。
這里的秘密,腹中的孩子,還有對林凡的愧疚,都讓她無法坦然回去。
木婉清用力咬了咬下唇,貝齒深陷唇肉,借著那點刺痛讓自己保持清醒,語氣決絕得不容置喙:“媽,等明年這個時候,我一定會回家的,你們放心。”
“好了,有空我再給你們打電話。”
話音未落,她便猛地按下了掛斷鍵。
生怕再晚一秒,就會被母親的哭聲勾走所有的堅持。
手機從無力的指尖滑落,“啪”地一聲掉在床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