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指尖摩挲酒杯的動作未停,眼底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了然。
以他的眼力和醫術,豈會看不出樊家主頭發里藏著的、被染發劑刻意掩蓋的灰白發根?
方才那句“注重保養”的話,本就是林凡故意拋出的餌。
既要順著樊家主愛聽奉承的性子搭話,更要不動聲色地將話題往“身體”“養生”上引,好為接下來的試探鋪路。
此刻,林凡臉上卻依舊帶著溫和的笑意,順著樊家主的話頭接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樊家主有什么獨家養生之道,竟能把身子骨養得這么利索。”
這話正說到樊家主心坎里,他當即放下酒杯,拍著大腿哈哈大笑起來,眼角的皺紋都擠成了堆。
“林少這可就抬舉我了!我哪有什么獨家之道?”
“不過是平日里武道沒有懈怠,再讓廚房多燉些補品罷了。”
笑聲未落,樊家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要緊事,猛地收住笑,身子往前傾了傾,聲音也壓低了幾分,神秘兮兮地說道,“不過要說特別的,這兩年咱們東洲倒真冒出個好去處……永生堂!”
“永生堂?!”
林凡像是被這個名字驚到,手里的高腳杯微微一頓,猩紅的酒液晃出一圈淺渦。
他抬眼時,眼底恰到好處地凝著幾分錯愕,連語氣都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急切,仿佛是真的被這古怪的名號勾起了興趣。
這反應落在樊家主和樊少眼里,著實讓兩人吃了一驚。
方才面對汪梅阮蒙的哭鬧、面對自己的諂媚,林少始終是一副云淡風輕的模樣,仿佛天塌下來都驚不動他,怎么會因為一個“醫館”的名字就失了沉穩?
樊少張了張嘴,剛想問問這“永生堂”有什么特別,卻被樊家主用眼神制止了。
樊家主壓著心底的好奇,賠著笑問道:“林少聽過這地方?”
龍傾月握著刀叉的手也頓住了,銀質刀叉與瓷盤碰撞出一聲清脆的響。
她側頭看向林凡,眼底滿是疑惑……
龍傾月太了解林凡的性子了,以他的眼界,尋常醫館、診所根本入不了他的眼,怎么會對一個陌生的“永生堂”反應這么大?
難不成這永生堂真有什么來頭?
想到這里,龍傾月悄悄打量著林凡的神色,見他眉頭微蹙,像是在思索什么,可那眼底深處藏著的銳利,又讓她覺得事情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這么簡單。
林凡自然不是真的驚訝于“永生堂”這個名字,而是聽到這三個字時,腦海里瞬間閃過了“永生教”。
這“永生堂”與“永生教”僅一字之差,會不會是同一個組織換了個名頭?
但林凡不敢肯定,只是他的猜測而已。
林凡定了定神,很快收斂了眼底的異樣,重新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語氣恢復了平靜:“倒是沒聽過,只是覺得這名字有些特別。”
“聽著像是家醫館或者診所,不過,怎么會取這么個夸張的名字?難不成真能讓人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