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柳父和柳母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嘴角僵硬地往上扯,眼神里藏不住的慌亂和諂媚,像是怕下一秒就會惹惱眼前的人。
柳父搓著手,聲音帶著刻意的討好,連稱呼都變了:“那個……林凡,剛才都是我們老兩口不對,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瞎了眼!”
柳母也趕緊湊上來,拉了拉柳父的胳膊,補充道:“對對對!我們剛才說的那些渾話,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更別……更別傳出去了!”
他們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林凡的臉色,生怕他一口回絕。
林凡看著他們這副前倨后恭的模樣,心里沒半點波瀾,只淡淡開口:“放心,我不會跟你們一般見識的。”
這話一出,柳父柳母瞬間松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幾分。
可正當他們準備開口說幾句感謝的話,卻聽見林凡話鋒一轉,語氣里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因為……人要是被瘋狗狂吠幾聲,總不能也對著瘋狗嚷嚷回去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周圍的空氣像是凝固了。
街坊鄰居們先是瞪圓了眼珠子,面面相覷,緊接著,壓抑的笑聲便像破了堤的洪水般涌出來……
“哈哈!”
有人捂著嘴偷笑,有人背過身肩膀不停抖動,還有人小聲議論。
“說得太解氣了!”
“這比喻絕了,剛才那兩口子可不就跟瘋狗似的!”
“……”
刺耳的笑聲和嘲諷讓柳父柳母的臉“唰”地一下從慘白變成了豬肝色,再從豬肝色憋成了青紫。
他們張著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覺得無數道白眼的目光像針一樣扎在身上,臉頰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幾十個耳光。
柳母的手緊緊攥著衣角,指甲幾乎要把布料摳破,柳父更是氣得渾身發抖,卻不敢發作。
他們知道,現在的林凡,是他們惹不起的存在。
羞憤、難堪、懊悔……
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們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鉆進去,再也不要出來。
林凡沒再看他們一眼,轉身徑直走向警車,彎腰坐進了后座。
柳媚站在原地,咬了咬泛白的貝齒,終究還是跟上了。
她聽到了林凡那句尖銳的比喻,卻沒有半分生氣,反而覺得心里沉甸甸的。
這一切,都是父母自找的,若不是他們用勢利眼看人,用尖酸話傷人,怎會落得如此難堪的下場?
雷俊啟動車子,警車緩緩駛出老舊的居民小區,車輪碾過水泥路面,發出平穩的“嗡嗡”聲。
車廂里一片寂靜,只有空調出風口偶爾傳來輕微的風聲。
柳媚坐在林凡身邊,手指反復絞著裙擺,醞釀了半天,終于鼓足勇氣,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地開口:“林凡,對不起。”
林凡正望著窗外倒退的街景,聞言微微一怔,轉過頭看向她:“柳教練,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
他頓了頓,眼神里帶著一絲疏離,“我只希望,我們兩個從此以后,不要再有任何交集。”
在他看來,每次遇到柳媚,都沒什么好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