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孩子沒了,還是因為一場莫名其妙的誤會。
老黑不敢想,那時候林凡的心有多痛……
怕是比自己當年斷胳膊還疼吧?
老黑喉結動了動,想安慰卻不知道說什么。
這種事,任何安慰的話都顯得蒼白。
只見老黑默默從口袋里摸出一包紅雙喜,抖出一根遞給林凡,又笨拙地打著打火機,火苗竄起時,他的手都在微微發顫。
林凡接過煙,含在嘴里,任由老黑把火湊過來。
煙絲燃著的“滋滋”聲里,兩人都沒說話,只有煙霧一圈圈在空氣中散開,裹著說不清的沉重。
一口煙下肚,辛辣的味道嗆得林凡眼眶發熱,他緩緩吐出煙圈,看著那團白霧慢慢消散在燈光里。
老黑吸完半根煙,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她……現在知道是誤會了嗎?”
林凡點點頭,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知道了又怎么樣?我這輩子第一個孩子,就這么沒了,呵呵……”
那聲“呵呵”輕得像嘆息,卻讓老黑心里更揪得慌。
他一直以為,林凡回到帝都,肯定過得順風順水。
畢竟,林凡的武道天賦比他好,退伍后找個體面工作不難。
可現在才知道,林凡這些年,比他這個斷了胳膊的人還苦。
對于林凡這種重感情、講責任的人來說,失去孩子的痛,恐怕這輩子都忘不了。
老黑沒再說話,只是又給林凡遞了一根煙。
有些痛,不需要太多安慰,陪兄弟抽根煙,讓他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扛著,就夠了。
煙霧再次在兩人之間彌漫,客廳里只剩下窗外偶爾傳來的風聲,和茶幾上那盆多肉輕輕晃動的影子。
此刻,老黑看著林凡眼底化不開的沉郁,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煙蒂。
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疑問,可又怕戳到林凡的痛處,糾結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開口,聲音比剛才輕了些:“凡子,你跟她……是怎么認識的?”
林凡夾著煙的手頓了頓,煙絲燃出的灰燼輕輕落在茶幾上。
他垂著眼,看著杯壁上凝結的水珠慢慢往下滑,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我跟她之間,說起來就是一場意外。”
他深吸一口煙,辛辣的味道嗆得喉嚨發緊,卻還是慢慢開口:“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被人下了迷藥,意識不清醒……”
說到這兒,林凡的聲音低了下去,眼神也有些閃躲,手指下意識地攥緊了煙卷:“我當時喝了不少酒,腦子也有點懵,結果……結果就莫名其妙的……”
“咳咳!”
他話說到一半,實在不好意思往下說,只能佯裝咳嗽兩聲,把剩下的話咽了回去,耳根卻悄悄泛紅。
哪怕過了這么久,再提起這段荒唐的一夜激情,還是覺得尷尬。
老黑手里的煙差點掉在地上,他瞪圓了眼睛,嘴巴張得能塞進一根煙,半天沒回過神。
等反應過來,他聲音都變了調:“你的意思是……你們就這么生米煮成了熟飯?那孩子……就是這么來的?”
林凡沉默著點頭,指尖的煙已經燃到了盡頭,燙得他手指一縮,才猛地回神,把煙蒂摁進煙灰缸里,動作有些僵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