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老黑熾熱的眼神,饒晨緩緩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交握的手上,聲音輕卻堅定:“我……我過得挺好的。”
“你也看到了,我現在和……他一起投資開了這家小餐館,憑著他的廚藝,生意一天比一天好,應該很快就能盈利了。”
饒晨說這話時,眼角眉梢都帶著柔和的光。
那是被生活溫柔以待的模樣,有對未來的期盼,有作為妻子的滿足,還有藏在眼底的母性光輝。
老黑看著她,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填滿了,又空落落的疼。
他知道,饒晨是真的幸福,這種幸福,是他再也給不了的。
反觀自己,這些年一直活在過去的回憶里,那句“過得還不錯”,不過是自欺欺人的違心話。
老黑終于明白,只有新的感情,才能真正忘掉過去,可他卻被困在了原地。
過了半晌,只見老黑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最后的決心,聲音沙啞地問:“饒晨,我最后一個問題……你老……他對你好么?”
“老公”兩個字,他終究沒說出口,卡在喉嚨里,像是堵了塊石頭。
饒晨毫不猶豫地點頭,眼神里滿是溫柔:“他對我很好,什么都聽我的,寵著我,愛著我,從來沒跟我紅過臉。”
老黑心里原本還藏著個問題——徐琨介意不介意她不是黃花大閨女?
可話到嘴邊,他還是咽了回去。
看著饒晨的模樣,老黑就知道答案了。
徐琨要是介意,怎么會把她寵得這么好?
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老黑長長舒了口氣,聲音輕得像嘆息:“好,那我就放心了。”
饒晨愣了一下,隨即像是下定了決心,抬起頭,眼神里滿是堅定,卻又帶著愧疚:“國強,我們之間,終究是有緣無分,我現在有家了,有孩子了,吃完這頓飯后,我們不要再見面了,好不好?”
這話聽著絕情,可林凡心里清楚,饒晨沒說錯。
老黑今天本就不該現身,他們這輩子,注定只能是陌路人。
再見面,只會打亂彼此的生活,徒增煩惱,不如就此斷了念想,各自安好。
老黑看著饒晨,沉默了很久,久到林凡都以為他會拒絕,他才緩緩點頭,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好,聽你的,以后,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了。”
“饒晨,過來端菜了!”
此時,廚房傳來徐琨的聲音,打破了店里短暫的沉寂。
饒晨身子一僵,像是突然從回憶里被拽了出來,慌忙抬起手,用袖口胡亂擦拭著眼角的淚痕,指尖蹭得眼下泛紅。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壓下還在翻騰的情緒,嘴角扯出一絲勉強的平靜,轉身快步走進了廚房。
老黑的目光追著她的倩影,直到廚房門關上,才緩緩低下頭,額前的碎發遮住了眼底的黯然。
空蕩蕩的右袖管搭在腿上,隨著呼吸輕輕晃動,透著說不出的落寞。
林凡心里不是滋味,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壓低了些:“老黑,該放下了。”
老黑點點頭,喉結動了動,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嗯,我知道,吃完這頓飯,我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