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聲音平靜而低沉,卻蘊含著無盡的悲傷。
他慢慢地拿起一支鳴鏑箭,這支箭是他母親生前最喜歡的,如今卻成了他手中的遺物。他凝視著箭身,仿佛能看到母親曾經的笑容和溫柔。
皇帝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箭身,然后突然用力一折,鳴鏑箭應聲而斷。
斷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宮殿中回蕩,仿佛是母親在他耳邊的最后一聲嘆息。
皇帝沒有停下,他一支接一支地折斷著鳴鏑箭,每折斷一支,他心中的痛苦就加深一分。
殘陽如血,如泣如訴,仿佛大地都被染上了一層猩紅的色彩。
秋風蕭瑟,卷起漫天的黃葉,在空中盤旋飛舞,然后又無力地飄落下來。
風中飄來的灰燼氣息,讓人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和悲涼,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這即將到來的處決而默哀。
遠處的刑場,鼓聲陣陣,一聲比一聲急,如同催命的符咒。那是對逆黨的處決,也是對這場叛亂的終結。
然而,皇帝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上面,他的心中只有對母親的思念和對遺骨的牽掛。
夜幕降臨,萬籟俱寂,只有那燭火在風中搖曳,發出微弱的光芒。
獨孤皇帝負手立于窗前,他的身影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孤獨和落寞。
他的眸光沉沉地望著遠處五臺山的方向,那里是他母親的安息之地,也是他心中永遠的痛。
蕭謹言靜靜地站立在一旁,他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卷輿圖,仿佛那是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
他微微低頭,輕聲說道:“陛下,據微臣所知,那白芷已經在宮中潛伏了整整十二年之久。如此漫長的時間,太后的遺骨恐怕早已被她處理得干干凈凈,不留一絲痕跡。”
皇帝的臉色陰沉至極,他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白。
他的聲音冰冷得如同寒鐵一般,帶著無法抑制的怒意:“難道就只能這樣任由母后曝尸荒野嗎?她貴為太后,卻連一座像樣的陵寢都沒有!”
蕭謹言心中一緊,他知道皇帝對太后的感情極深,如今得知太后的遺骨可能無處安放,皇帝自然是怒不可遏。
然而,他作為臣子,必須冷靜地分析局勢,不能讓情緒左右自己的判斷。
蕭謹言上前一步,緩聲道:“臣有一計——不如對外宣稱太后突發惡疾,藥石罔效,已于昨夜薨逝。
陛下可下旨以國喪之禮厚葬,在皇陵修建衣冠冢,供奉太后生前衣物、首飾,以安天下民心。”
見皇帝沉默不語,蕭謹言繼續道:“此舉一來可避免百姓猜疑,二來……也可讓太后黨放松警惕。